谢衍每天的生活很是规律,每天晚上十一点半睡觉,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然后洗漱一番开始背单词,等到做饭的阿姨过来把饭做好的时候吃完饭大概也就七点多一些了,然后出门上学。
别人都以为谢衍是平日里根本不需要学习就可以轻松考第一的天才,可实际上所谓天才,只不过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从而看起来不那么努力罢了。
搬过来两三个月了,谢衍还从来没有见过对门人家的模样,他生性淡漠,周遭一切也与他格格不入。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有个表彰大会,谢衍他们学校实行奖励制度,分为一等二等三等奖学金——旨在激励成绩好的学生,刺激成绩差的学生。
谢衍理所当然是一等奖学金,大会上校长把装着一千块的信封递给他的时候,他随意接过装在校服口袋里,他不缺钱,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各个校领导激烈冗长的发言让他有些不耐烦。
本来一切都像往常那样没有什么变化,下午放学后就在学校食堂解决了晚饭,然后晚自习上完九点钟结束回家,从学校到谢衍家那个小区的路不远,但是要穿过一条不长不短的小巷子,那天路灯恰好也坏了,巷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尽头有一些光亮。
谢衍一个大男孩,也不怕什么,只是走着走着,就被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生围了起来,大约是附近一所职高里不务正业的小流氓,看着年纪都不大,却喜欢学着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为首的那个在深秋凉凉的天气里还穿着一件奇形怪状的短袖在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么样。
谢衍看着他两只胳膊上的左青龙右白虎,想着这人身上是不是还纹了一只王八,顿时有些想笑,他从来也不是什么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人,只是那笑在昏暗中落到几个小流氓眼里,就觉得异常刺眼:自己一伙人是来打劫的,既没威胁,也没动手,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就莫名其妙被这毛头小子嘲笑了,顿时怒从中来。
那个纹身的男生上前一把揪住谢衍的校服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别不知好歹,识相的,就赶紧把你今天的奖学金拿出来,否则叫你今天回不了家!”
谢衍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学校里有人看自己不顺眼,才找这些人来教训他,否则这些人怎么知道自己刚拿了奖学金。
只是此时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不止四手,自己一个成天泡在教室和家里的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是这些整天在外面打架闹事的小混混的对手。
掂量了一下己方和敌方的实力悬殊之后,他面无表情地从校服口袋里把今天下午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信封拿了出来,还特别贴心地把信封装进了抓着自己衣领的男生的裤子口袋里。
周围人顿时石化,今天下午有人来找他们的时候,还以为要少不了一番威胁恐吓呢。
那个抓着他衣领的头子下意识地松了他的衣领,谢衍淡定从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把刚刚争执中掉在地上的单肩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尘,重新挂回肩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然后淡淡开口:“道上的规矩我知道,找你们的人是谁,我不问,但是我给你们他给的双倍的钱,你们帮我把他教训一顿,怎么样?”
几个小混混行走江湖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转折,但是被当作“道上的人”他们觉得很兴奋——终于有人承认他们的实力了。又转念一想,这也不亏,反正今天收了一方的钱,又“打劫”了一千块,又有更多的钱赚,管这些小屁孩怎么闹腾呢,反正便宜的是自己这伙人,也就应下了。
谢衍经过今天路上的这一番意外,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发现对面人家的门没有像往常那样紧闭着,不过也没有在意,他又没有窥探别人家生活的习惯,正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突然从对面屋里飞出来一个啤酒瓶砸到他身上,猝不及防的撞击让他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然后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身后人家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谢衍转身看到身后紧闭的大门,觉得自己一口气郁结于心想发发不出来,已经深更半夜了,算了,也懒得再去计较,便开门进屋连书都没看就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