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人贩子。”齐佑紧接着说，有点像在打小报告。

“这个人已经死了。”顾左说完，双眸像鹰眼一样紧盯着齐佑。

齐佑骇然:“死了？！”然后他才开始猜测警察上门的意图。

顾左:“据道路监控显示，昨天20:46你们曾在阳天广场因事冲突，你去追死者，后来死者就被发现了。关于中间这一段，请你到公安局做详细阐述。”

齐佑换好衣服，锁好门，认命了。

顾左对着身边小警员说:“你在这边守着，先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有必要的话等我搜查令。”

说完带着齐佑一起等电梯。

“叮——”电梯门开了。里面是三个年轻男人。

“顾队，你怎么也在这？”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隔着衣服仿佛都能看到鼓起的肌肉。他叫方天觉。后面是他的两个组员。

顾左:“公务。我忙，先走了。”

“回见。”方天觉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有点丧气。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们不便有太多交流。

三个男人走出来，顾左让齐佑先走进去，才守在电梯门位置压按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门号多少来着？”方天觉问。

他身边的小胡答:“7701。”

齐佑:！

齐佑手直接伸去挡电梯门。顾左动作也快，已经重新压了按钮。

电梯门全开。

齐佑追上廊道里的三个男人:“你们，去我家干嘛？”

……

7701室客厅。

齐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内心是无限崩溃的——又三个警察带着搜查令来了。

当先的那个壮汉警察举着搜查令对他说:“我们怀疑你可能藏匿毒品。”喝令一声，“搜！”

真的，在齐佑心里，那条鱼已经死了好几遍了。在这个世界，剧情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顾左正站在玄关和客厅隔断处，他看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的人，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会儿水族箱里的鱼，若有所思。

新来的三个警察是缉毒组的。他们正在翻箱倒柜地搜索是否有藏匿违禁品。

顾左带来的小警员也在帮忙，当然他也有任务——他老大刚刚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收集他们想要的信息，比如指纹什么的。

好一通搜查之后，缉毒组没有任何发现。所有人同时挤在齐佑家并不算大的客厅里，把沙发上的他围在中间。

这种小绵羊误入狼群的既视感……他一个文文弱弱的画家招谁惹谁了？

顾左对上方天觉的眼，他状似无意地用食指扣了扣水族箱。

方天觉对着齐佑道:“齐先生，这个鱼缸，我们需要带走检查。还有，那条鱼。”他只是说明情况，并不是征询意见。

“随意。”带走吧带走吧，眼不见为净，有多远带多远。

……

市公安局审讯室。

才经历过尿检的齐佑面如死灰。

顾左：“昨晚在××区一废弃化工厂发现了一具男尸，经法医初步检测是他杀。我们查看过监控，在阳天广场你们有过肢体冲突，请你仔细交代事件。”

齐佑将人贩团伙合伙想抢女人孩子的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

关于这一段经过，公安局也找来了在场当事人:那个年轻女人以及老妇人，另外两个审讯室也在进行。

顾左:“你去追死者，那你追上了吗？”他们调出来的道路监控只有闹市的部分，最后一份监控里，齐佑还在追死者。

齐佑如实回答:“追上了。”

顾左:“在哪里追上了？追到他之后，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齐佑:“在一个破巷子里我追到他了，我一进去……他推了我把我推倒了就跑了，没说什么。”

他吞下的是“我一进去就被刺死了”，到嘴边改了。

顾左：“11月14日——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半到凌晨十二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有谁能给你证明？”

他死过两次之后诈了尸就回家了呗。

齐佑抓了抓脖子，在想这一段要怎么说。实在想不到有利的说辞。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和那个人贩子分开之后，我爬起来就回家了……证明这个，怕是没有给我证明了，我自己一个人……这个，你们也查查监控，我是真的回了家的，回了家就没出去了。”

同室警员：“关于这个，我们当然还会核实的。”

顾左先走出了审讯室，进入了隔壁那间，里面有一个专攻犯罪心理学的警察，叫韩知风。他正通过反向玻璃观察审讯室的齐佑。

韩知风:“不用我说了吧，很明显，他在撒谎。”

顾左认同。吞吞吐吐的说话，飘忽不定的眼神，临到嘴边的改口，不自然的动作，不用什么心理学他也知道了。

又两个警员走进来报告了年轻女人和老妇人的口供。

“关于这一段是一致的。那剩下的再等结果吧。”

审讯室灯灭，齐佑被领着出来。

在公安局一楼大厅，一个男人揉着眼穴出现:“眼睛都快给我看瞎了，算工伤吗？”

迎面看到顾左领人出来。

男人风风火火地疾步过来，拉住齐佑的手臂:“卧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如果是地狱，那你们又是什么鬼？齐佑很想这么回了，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李队，你不是扫黄吗干嘛啊这是？啊？”顾左的小跟班说，然后就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人模人样的，敢情是衣冠禽兽。

顾左和他的小跟班看着齐佑的眼神简直一言难尽……

卧槽！齐佑觉得他根本百口莫辩好吗？！他几乎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夜总会。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这下可好了，别人是什么鬼他不知道，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是色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