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积蓄的凉风猛灌,白辞落在窗台上,扶着窗棂轻巧一跃,拂开纱帘锁上玻璃窗。
烛光黯淡,床上的人安静沉睡。
白辞盯了一会,这种情况下拖人下楼不妥,耍小情绪泄愤不对。
他与许思愿的分开是必定的,二十五孤寂的生活忽然闯进外来者,嫌弃过后,却又默认存在,忽然没了人聒噪,日子恢复安静,有些不舒服罢了。
白辞单方面“仇恨”凝视苏容,一系列事都是给他报恩引发的!叹了口气,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如果当初忍住吃鱼欲.望,不爬上隔绝88和90号的别墅围墙,又怎么会在短短十天体会二十五年加起来的波折?
邻居五年,一个年轻沉闷画家,一个腿疾被抛弃的年轻公子,隔着一堵墙,每日不听其声不见其人,生活在同一片云彩下,共同体会四季冷暖,人间无常,却因为一条横公鱼产生牵绊。
十天前,阳光明媚的早晨,成为白泽继承者的年轻人从睡梦醒来,甚至还没有掌握如何恢复人形法门,就迎着阳光越过界限。
像踏进了新世界,邻居家的的院子不像88号只有冰冷的画具和颜料,层层叠叠绿色生机盎然,秋日暖阳,金粉花朵被风漾起细碎光泽,光明而绚烂。
花丛里,那个男人执着水壶,安静摇动轮椅,逆光注视戒备的客人,笑容同阳光一样温暖,他说:“小家伙,过来”
那时候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可恶,白辞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躁动了,考虑把嫌弃人鱼生血的人揍醒。
我真不会做饭!白辞内心斩钉截铁,面上毫无表情,俯身伸手拽人。
指尖刚碰到苏容双肩,还没来得及使力,底下的人醒了,对着白辞微笑,眸子实打实的温柔,恍惚和那时重叠,却又细微不同。
白辞震了下,想抖,苏容从被窝起身,靠着床头坐下,距离大幅度缩减,轻声问:“能给我找一套衣服吗?”
白辞耳尖被温热气息拂的痒痒的,脑子微微混沌:“休息,明天给你找”
苏容伏在他耳边,低头注视浅淡红晕,白辞性格和工作原因,长年不见天日,皮肤病态的白,一点点异常都变得特别明显。
苏容适当拉开距离,指着门外温声说:“可是,有客人”
刚说完,房间大门脱框而出,擦过两人砸碎玻璃,掉落楼下,发出巨大一声“哐!”
白辞瞬间什么扭捏都没有了,冷风透过空洞窗口直窜,飕飕的寒,他一把将苏容按回被窝,冷漠凝视胖子收回作案工具,那条金刚一样质感的腿放回途中迅速恢复原样。
“踹别人家的门不是好习惯”白辞冷道。
TR队员胖子尼罗耸肩,无所谓退后,他的老搭档提着小矮子简短亚麻头发,笑着调侃:“尼罗,你真不礼貌”
语锋一转,身体微侧,缠在腰间的腰带祭出,刺像白辞心脏:“第一次见面应该坦诚相对,心灵真挚交流”
腰带途中变成张牙舞爪毒蛇,嘶嘶吐着红信,张开涶毒獠牙:“首先,打开心房!”
来势汹汹的毒蛇在天书白光下碎成肉泥,一把神圣匕首穿透空气,直取HJTR队员心脏。
灰卷发男人冷汗直流,电光火石间,他的左侧忽然飞来一抹红艳,雅娜莎战无不胜的鞋跟与匕首尖端正面接触。
“轰!”
无形气流震的房间窗纱狂舞,白辞退回床边,匕首冒起微弱青烟,TR队长摇着另一只高跟鞋妖娆靠近,啧啧摇头。
“小弟弟,打人也不是好习惯”
白辞凝视雅娜莎穿好鞋子,白匕化成圣书抱在胸前,冷漠重复:“第一次见面应该坦诚相待,心灵真挚交流,首先,打开心房。”
灰卷发男人退后两步,摇头:“不,在下不想和你真挚交流”
尼罗竖中指回头:“怂!”
灰卷发不甚在意微笑,指尖触摸桌子,坚硬的大理石桌子化成顿时一滩烂泥,扭曲着在地上爬行,卷回落在白辞脚边的腰带,三两下佩戴好,烂泥又变成完好石桌。
苏容不知什么时候端坐床上,冷风刮红他的皮肤,一点也不觉得疼似的,笑眯眯望着灰卷发。
“所触摸之物皆可变成想要模样,并且能够赋予一种能力”
灰卷发笑不出来了,不具攻击性的柔和面容冷却,阴残凝视苏容。
白辞向左移动半步,隔开视线,他圣书上的一点腐蚀黑痕渐渐消失。
雅娜莎注意到了,但是假装没看见,风情万种依靠门框,抛了个媚眼:“喜欢姐姐的房间?你可以多一点要求,比如…”她舔了舔嘴唇,眼神浓烈渴望。
她的队员们哦哦起哄,炽烈目光似要将白辞烧灼。
白辞冷漠抱起衣柜,重重挡在门前:“比如,离开我的房间!”
所有人:“……”
尼罗夸张的瞪大聚光小眼睛:“中国不是有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