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顿时惊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谢少卿最少有十万兵,因为谢仲庆带了二十万人马,怪不得谢少卿一直在京华城隐忍到现在,这么少的人数就算逃出来,也只怕很难活命,但能如此隐忍四年,绝非常人能做到,谢氏姐弟的毅力和胆魄也让裴渡暗自敬佩。
“苏靖远!”
裴渡愣了好久,才发现是叫他的,他这个身体的主人叫苏靖远。
裴渡站出来,拱手应声:“在。”
“你以镇远将军的名义出檄文讨伐谢仲庆,凡应征者皆收编在队伍里。”
“是。”
众人看裴渡答应,都脸上一喜,因为人人称苏靖远“银面战神”,只要上战场,就带银色的面具,一带面具准赢,谢仲庆夺了他的兵权还不敢杀他,可见他的影响力。其实自从裴渡嫁进睿王府,只要出门,谢少卿要么让他带幂篱帷帽,要么就是坐在轿子里捂的严严实实的。
裴渡没想都,檄文发出,一时间四面八法的豪杰自带兵器和铠甲蜂涌而来,只不过一个月功夫,队伍从原来的七万涨到十五万。
这具身体这么有号召力?!
那是否这也是当初谢少卿费劲心机娶他的原因?
献祭招魂的不是谢少卿,就是身份尊贵,四肢俱全的谢少敏。
但既然苏靖远是如此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应该会愿意帮助他们姐弟两人,为何谢少卿还要他死?
而且,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一个声名远播的大将军为何总要遮头遮面?
裴渡看向将军台上的谢少卿,乌黑泼墨的长发被金冠竖起,俊美无涛的玉面从容淡定,处理事情一丝不苟,发放命令准确无误,无人不服,无人不敬仰,这个人太聪明,每每裴渡只是将所知的一些战术略微讲一下,谢少卿能马上能融会贯通,及时做出调整,不出三天,颁布出新的政策,让队伍的战斗力不断提升,人心聚拢得像铁桶一样,就是诸葛再世,也只能这样。
夜凉如水,一阵风送来花香,谢少卿正襟危坐地合上最后一道公文,刚脱衣躺下,裴渡从身后抱住他,睡眼朦胧地说:“宝贝腿麻不麻?我给你揉揉,天天跪坐看公文也不嫌累,都快给爷心疼死了......”
裴渡半睡半醒嘟嘟囔囔,手放在裴渡的膝盖上来回揉着,不一会儿又睡着。
谢少卿借着月光打量裴渡,英挺的眉长入鬓,睫毛密长,弯弯的垂下来,翘鼻梁下柔软的嘴唇,睡得香甜,这个英俊多情的人总是能有意无意地温暖他的心,谢少卿忍不住在裴渡唇上浅浅地吻了吻,眼角却悄然无声地落下一滴泪。
七月酷暑,谢少卿将军队驻扎在失凤山的半山腰,带领众将勘察地理形势。
韩斌问:“殿下在这里安营扎寨,可是看中了此山不高但沟壑峡谷偏多,可设诡谲之阵局?”
谢少卿点头说:“嗯,就在这里擒拿谢仲庆。”
“殿下有何妙计?”
“今夜先休整部队,明日看我引他进山。”
太阳毒辣辣的照在大地,像蒸笼一样烤着,知了嗡嗡嗡叫个不停,汗流浃背的士兵将铠甲脱掉,横七竖八地歪躺在阴凉下。
谢仲庆周身美女环绕,冰镇的提子就像少女娇红的脸,他现在很得意,因为谢少卿怕他,已经逃到失凤山,他只需要将他们困在山上三五天,没有水源,亦没有粮食,自然死绝!
“哈哈哈哈......”
谢仲庆忍不住仰天大笑。
谢少卿听到山下的笑声,竟然也跟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仲庆愣了一下,辨别出来是谢少卿的声音,从凳子上刷一下站起身来,仰头一看,只见谢少卿裸露的岩石上,插着军营大旗,身后站着韩斌等人。
谢仲庆嘴一咧:“竖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愚蠢!”
“什么!?”
谢少卿双手背在身后,仰天大笑:“曾季对你忠心耿耿,你杀他全家,哈哈哈哈,最愚蠢的不就是你吗?!”
谢仲庆大喝一声:“你说什么?!”
谢少卿不理他,看着邓通喊道:“邓元帅,下一个就是你,谢仲庆早已疯癫入魔,再不会相信任何人,想你旧主曾季为了他出生入死四年整,只因为我等调拨便把曾季府上三千余口杀的鸡犬不留,你必定也是如此下场,如若现在归顺于我,我可保你一族活命。”
邓通本来紧邻谢仲庆站立,跟在身后,听此一言,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三步,这一退,让谢仲庆非常恼火,但此时又必须仰仗他,所以眯着眼,笑着说:“邓元帅不必听竖子胡诌,他是想挑拨离间,曾季确实谋反,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龙袍?”
谢仲庆话刚说完,谢少卿又开口:“那龙袍是我命人套在曾季身上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对狗父子真是蠢的让人不忍直视!”
谢仲庆此时怒火中烧!也怕邓通多想,大手一挥:“杀!”
士兵赶紧穿起铠甲,拿起兵器,嘴里大声吼叫,惊天动地的杀伐之声扫到整个陵山,树木震颤,轰鸣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