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触感皮一厘米5万联邦币，目前损坏3.8厘米……”

“闭嘴。”

穿着休闲服的谢尔出现在门口呵止了它，滚滚原本滴溜溜转的天线停了下来，息屏歇了下来。顾夫收了匕首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像来时一般沉默。

要不是顾慕苏身体内的疼痛阀值不断升高简直以为刚才都是一场梦。

谢尔开了实验室的灯，瞬间大亮的灯让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平铺直叙的压迫性，随机恢复平日里漫不经心的冷漠之色。

他扶起坐在地上的顾慕苏，恋爱脑的脖颈间露出的银白钢板在明亮的灯光下便格外显眼。这时也格外清晰地认识到他真的是一个机器人，不同于其他坚硬冰冷的机器人，他柔软而美丽，连露出的内里都格外得精致。

逼真的拟人疼痛反应值已经逼近了红灯，那把匕首若是搁在真人身上那便是一刀毙命，干净利索。

原来死亡这么疼。

红色的警戒线以逐渐逼近最终值，人类死亡的眩晕感和模糊感不约而至，但他又能清晰地听到谢尔的声音。

“这是意外，我道歉。”冰冷的手贴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却意外感受到他有些滚烫的肌肤。

疼痛阈值得不断升高，让他的内部系统开始预判人类的外在变化，肌肤温度上升，模拟瞳孔开始涣散，失血感和眩晕感接二连三地出现。

角落里的顾夫手指微动，他微不可闻地撇了下头看向谢尔，随机又低眉顺眼恢复往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

顾慕苏抬起头来，他强忍着不适，拨开谢尔的手，淡淡说道：“上将回来得真及时。”

话音刚落，他脑内的警报器便大声响起，无数条路线绿光转为红光，保护机制自动开启，芯片熄灭留下中心一点绿光。

谢尔接住顾慕苏软下来的身体，他身体冰冷僵硬，纤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他的眼睛，精致而脆弱。

“他怎么了？”谢尔抱住顾慕苏僵硬的身子，皱眉问道。

“恋爱脑和人类的主要区别便是金属制，他们情感逻辑和感知系统不仅和人类相似，甚至更甚与人类。”滚滚的屏幕突如其来地亮起来，他声音带着机器人特有的冰冷和僵硬。

“大动脉的伤口让他触发了疼痛系统，阀值到了一定值会引起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滚滚解释道。

“那怎么会醒过来。”

滚滚的天线弹了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屏幕开始滚动着数据：“法则上都有备注，这一般取决于研发人的要求。”

屏幕上滚动的字突然停了下来，一行硕大的字停在屏幕上，滚滚天线一闪一闪。

“需要充电才会苏醒。”

顾夫上前，低声说到：“是我的错，我带他去充电。”

谢尔避开他的手，呵斥道：“下不为例，我已经查过了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顾夫抬起头来，他目光灼灼，眼下的泪痣似蝴蝶盈盈欲飞，他强压着愤怒说道：“哈罗不了解所有的事情，但是这事绝对有问题，一个顾慕苏死了，来了另外一个顾慕苏，又是发生在第三星系，又是关系到红霞，上将你难道忘记我们捡到滚滚的时候碰到的红霞残留……”

谢尔凌厉的目光打断了他的话，顾夫闭上眼不再说话。

顾夫对外人一向不假颜色毒舌高冷，脾气暴戾，做事狠毒，哪怕是对上将的其他三个副手也从不加以悦色，但是对谢尔却异常恭敬谦卑，他感激谢尔在他卑微如泥土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你去休息吧，过几天我们便回第六星系，调任令很快就下来，你这几日在帝都逛逛，别惹麻烦。”谢尔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如今事态诡谲，形式千变万化，往深里追究谁也讨不得好处。

顾夫垂头称是，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上将，顾夫的情绪是红色阈值。”滚滚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人提醒道。

谢尔收回视线，轻叹一口气，他把顾慕苏强按再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会自己调节好的，别小看他。”

“是的，人类的潜力谁也不能小觑。”滚滚由衷地称赞道，“我建议您把他带回房间充电，他的类人化设定使他和你们人类除了生理机体上的不同，其他的一般无二。”

谢尔头疼地抱起完全失去意识的人，顾慕苏的脸软踏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冰冷而细腻的皮肤紧紧靠在他的脖颈间，黑色秀发下露出的一截莹白便显得格外秀气美感。

“上将……我也想去睡觉，能帮我把电线拔了吗？”临出门前，滚滚的脸上飞上了两篇巨大的红晕，几乎把他的屏幕全部淹没，他用冰冷的声音硬生生地说出了羞涩的味道。

谢尔不由自主地一抖，没好气地重新回去把滚滚解救出来。滚滚借势爬到顾慕苏的肩膀上，天线互相扭在一起，两片红霞还未退下去，扭扭捏捏地说道：“想和顾慕苏一起睡。”

谢尔还不知道他的德行，冷笑一声，把滚滚抖了下来，滚滚没有手只能被迫接受自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的命运。

“你之前还不是讨厌他把你变丑了吗？”

“强大的能力总是能让你忽略他的缺点。”滚滚抑扬顿挫地念诗，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人嫌弃。

“自己滚回屋子里睡觉。”

说完谢尔便抱着顾慕苏大步走向屋子，滚滚贼心不死擦着谢尔的后脚跟要跟着。谢尔上楼梯的时候犹豫了议会，最后还会觉得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