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hapter 6

顾绪之坐在钱串串家的客厅里，捧着一杯咖啡，专注地看着电影。片子是最新上的，剧情很俗套，讲的是一个警察为了正义被不断地陷害谋杀，最终历尽万难伸张了正义。

他是不喜欢这种片子的。因为剧情很夸张，价值观表现得也太□□裸，跟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大相径庭。

“中午你想吃什么？”钱串串又是拿了一堆东西堆在顾绪之面前，像是准备撸起袖子投喂大熊猫的饲养员。

“不必麻烦了，我坐坐就走。等何冉从路董事那里出来我就走。”顾绪之抿了一口咖啡，他觉得这个咖啡太淡了，一点香味没有，活像掺了咖啡粉的白开水。

钱串串马上道：“不行不行，哪有刚来就走的。”

何冉和顾绪之昨天发现不对劲以后便商量着今天再来一次阳光佳苑，何冉假借给路宝华过年送特产过来走一趟，顾绪之则以顺便来钱串串家看看的借口堂而皇之的上门了。

“不走你能给我做？”顾绪之冲着钱串串挑了挑眉，“李妈走了，不就你一个人？你家连个会计师都没有，还想让我留下做什么，难不成要我白白付出劳动力再给你算账？我的工资可是很贵的。”

钱串串没有察觉顾绪之在套他话，只当他在开玩笑，于是也便道：“我有会计师呀，李妈介绍的，跟你们公司一个人关系比较好。不过你要是想来，我可以马上辞退他，怎么样？”

顾绪之故意拖长声“哦”了一声，暧昧地笑了：“顾某何德何能让钱小少爷如此为难？既然也是熟人，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哎呀没关系，我也不认识，张什么森？还是张林来着。”钱串串不以为意地道，单手拉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向后重重地摔在沙发上，两条腿翘起来搭在木几一边，模样要多纨绔就有多纨绔。

“张林吧，是我同事，销售部的，”顾绪之试探性地道，“那你的会计师也是我们公司的咯？”

“那倒不是，好像是个个体户，但是还挺厉害的吧。”

“比我还厉害？”顾绪之看见钱串串有点厌倦这个话题，便话锋一转。

钱串串嬉皮笑脸地笑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厉害。你留下来吧，我可以给你开年薪，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何冉的电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顾绪之把指尖虚虚地点在唇上，示意钱串串安静一点。

就在同一时间，有人站在楼下按了门铃，钱串串只好暂时性地离开顾绪之去给那个人开门，临走时还不忘朝顾绪之抛了一个飞吻。

“怎么样？”何冉直切入正题，语气有点急促。

“张林跟那个会计师认识，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可能就是。”顾绪之站起身注视着钱串串的身影，以防他突然回来。

“还有谁知道？”

“李妈。”

“李妈又是哪个？”何冉感觉有点头大，这次的查账比起前任何一次都麻烦。

“钱串串家的保姆，据她自己说她就住在R市城郊，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很偏僻。”顾绪之语速加快，他看见钱串串正在往楼上走。

何冉沉默了一会，道：“我马上过去。”

钱串串上楼的时候拿着一个包裹，包裹很大，顾绪之上前搭了一把手帮他抬进来，毕竟钱串串看起来肾虚很严重，一双蚂蚱似的腿仿佛风一吹就断，放任他自己抱着这么一个大件顾绪之都觉得自己是在虐待他。

放下包裹以后钱串串迫不及待地准备拆开，模样很开心。顾绪之瞄了一眼寄件人：李梅梅。

李梅梅？他女朋友？顾绪之扭过头去，他没兴趣打探别人的隐私。

但是钱串串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顾绪之！你快看！李妈给我寄了好多东西啊！”

李梅梅是李妈？顾绪之又把头扭过去，首先看见的就是满满一箱子吃的，然后是角落里那个信封。

钱串串也注意到了，他拆开信，越看脸色越诡异，最后那种收到东西的开心劲完全消失了。顾绪之不便直接问，但他知道钱串串肯定会憋不住说出来。

果不其然，钱串串把信放下的第三秒就开口了：“李妈不会再回来了。”语气非常失落，充满着不舍和伤心，低垂着脑袋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染成紫色的头发都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

顾绪之蹲下来，他也很震惊，只不过是因为一条重要的线索断了。

“怎么了？李妈怎么说的？”顾绪之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问道。

钱串串沮丧地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把信拿给顾绪之示意他自己看，自己坐在原地落寞地望着一箱子的吃的。

顾绪之只好自己亲自上手看。信是手写的，字迹很拙劣，偶尔有的地方还用的拼音来代替：

“钱小少爷：

我是李妈。我这次回去，就不打算再回到钱家了。李妈不是不想干了，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干了。

以后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快点找个好姑娘结婚吧。钱老爷年纪也大了，还是好好跟他相处吧。

承蒙多年照顾，李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