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星期总是会觉得过得很慢，就像天上的流云一般慢。好不容易熬出头，一群野猴儿跟个放山归林似的快乐。

中午全班发现学校仁慈了不少——居然给全班每人发老婆饼了！像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高一十班当然少不了非常的快乐——直到他们发现这个老婆饼其实一点都不好吃。

“你要吃老婆饼吗？很好吃的哟。”曹十吾开启了说谎完全不慌的模式。

“这包装看起来就不好吃吧？”

“就是就是，这老婆饼一看就是批发的！”

“不是的没有的这老婆饼是真的好吃！信我啊不相信你们看人家江七！”

一旁从刚才开始就被骗着吃了一个老婆饼的人即使在内心里叫苦不迭，但是表面上还是应付着他们：“对的对的你们快试试——”

曹十吾为了增加他的说服性，还在江七的旁边做演说：“这个老婆饼吧，粘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放油锅里炸一炸，隔壁江七都馋哭了！”

全班看向一脸懵逼的江七：“……”

江七：“……行吧对的我被馋哭了，真的。”

顾樾梃倒是真的拆了包装纸，把老婆饼往叶烨的嘴里送。

“来，啊——”顾樾梃一手拿着老婆饼一手还贴心地托在下面。

“……我听说了，这个不好吃。”叶烨把手推开。

“你试试嘛，说不定发现新大陆了呢？很好吃的，信我。”顾樾梃坚持不懈，他真的在很认真地推销。

叶烨抄起他的老婆饼扔到顾樾梃的桌子上：“我这还有，不够给你。”

下午放学后，全班还是依然闹腾。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中秋有没有什么计划啊？”曹十吾身为一班之长当然会多问那么几句。

“赏月啊，不然还能干嘛？”得到的答案非常一致，一致得就像被老师问哪个学生抄了作业矢口否认一样一致。

“就没有点理想？”毕竟是高一十班，和一班“我要往死里学习清华北大都是我的我一定要好好读书报效学校报效祖国将来做个太空人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给了我爱吃的喜之郎果冻”的气氛可不一样，到了高中老师管得可比初中少多了。

“没有，理想被黑暗势力所碾压，是我目前能力所到达不了的高度。而人类，目前都还摆脱不了这层障碍。”江七身为他的同桌，三个星期以来完完全全地受到了曹十吾的影响，你看这刚开学还正常的小伙现在都已经在中二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曹十吾听着他们一个个没有理想的发言，提议道：“不然我们打赌吧？”讲完这句话后他又顿住，俯视四周。

一个个被作业蒙蔽了双眼的高一十班同学们突然起了精神，探出脑袋朝曹十吾那边看，等着他的下文。

“赌什么赌什么？”江七摇着他的衣袖，讲话讲到一半就不讲了真的是超级难受的一件事情。

“我们就赌这个中秋有没有月亮吧？”曹十吾提出的意见顿时在班级里炸开了锅。

“大兄弟你能不能实际一点？我们现在外面就在下大雨好吗？”有同学指指窗外被雨打湿的世界。哪个中秋不下雨？

“……你们刚刚还有人说要中秋赏月来着。”

“那只是敷衍的回应而已，这种天气请问谁能看到月亮？”

“所以这才比较好玩啊。”曹十吾掏出小本子和笔开始写什么，“有人要参加吗？赔率一比三喔，暴富只在一夜间啊各位。”

众人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看着外头的天气中秋也不一定是晴天，所以一个个都拿出钱投了“没有月亮的怎么

可能会有月亮我就听你骗”的选项。

曹十吾稍微统计了一下，参加这场赌博的一共三十个人，有二十八个人选了看不到月亮。曹十吾仔细核对了一下名单，只有顾樾梃和叶烨的两股买在了看得到月亮上。

“叶烨同学你也参加的吗……？”曹十吾不管过了多久，对于叶烨的恐慌还是不减当年啊。

“参加什么……”睡梦中的叶烨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是大家在赌这个中秋看不看得到月亮，我刚才看你在睡觉就顺带帮你买了一股。”顾樾梃看叶烨醒了就和他解释。

叶烨半梦半醒了听了一会儿，问了几个对于他来说比较重要的问题。前几个叶烨听一个迷迷糊糊点头一个，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买的是看得到还是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兄弟外面在下雨啊！”叶烨情绪激动，伴随着突然而来的一声巨雷，他继续说道，嗓音因为激昂而颤抖，“这能看到月亮？”

顾樾梃安慰他：“没事不慌不是还有两天吗，说不定我们就赌对了呢？安啦安啦。”

叶烨即使有千万种不情愿，但毕竟是下注了的，要改的可能性为0。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这还真让顾樾梃给赌对了，那天晚上皓月千里，只有偶尔几缕黑云飘过，被路过的飞鸟震散。天上些许是神仙的聚会，地上是万家欢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