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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万中凤那套规矩, 大家也装模作样的喝起茶来。蓝雨不满, “为什么大家都有茶喝？我没有？”

万中凤笑道：“要不要给你添个茶杯？”

“那还用问。”

万中凤觉得蓝雨有趣的很, 问赤雪：“听小师傅说, 这是姑娘的鸟，在哪里买的, 如此乖巧，讨喜, 告诉我, 我也去那买一只来养。”

“万公子真会说笑, 这种鸟怎么可能随便买到，这乃是神鸟。”

“确实是, 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割爱？我愿意多出价钱。”

“没得商量。”

万中凤自觉无趣, 同韩门聊起最近时事。说起科场规则，不由得大发感慨，“现在取试, 都以古怪难懂为主，不知道这是考生僻字, 还是考平时细心的程度。人的一生有限, 怎么能把大部分时间钻研在这些没有意义的文字当中, 虚耗光阴，着实无趣。”

韩门心有戚戚，“小生也是这般想，好比练兵能保卫国家，光在这里写文章, 咬文嚼字，除了多认识几个字的写法，于国于家有什么盼望？何况科场舞弊，也非一时之病，我等草根盼望用读书一途，货卖于帝王之家，却想不到其中有蠹虫，专门啃国家的栋梁……”

两人就科场的长短之处，各个分辨明白，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说的投入，唾沫横飞，撸袖踩凳，做书生之叹。

法宝上下眼皮打架，一手撑着脸。心想着：“这两个人无聊到一起去了。”脑袋摇来晃去，下一刻就要瞌睡过去。

赤雪仍旧安静的坐在一边，拿起小小的点心，撕一点子喂给蓝雨吃。

明明是妹妹，搞的就像个宠物似的。

蓝雨吃货，不断张嘴讨吃的，那小小的肚子似乎满不了一样。

也不知道那两个说了什么‘发人深省’之语，从科举说到了‘招女婿’的话题上，万中凤在那‘荒唐’‘荒唐’的说个不停。

法宝细听之下，才晓得万中凤议论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乎对这句话大为反感。法宝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万中凤似乎很激动，“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讲究的是情投意合。这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若是因为父母的一句话，就硬是在一起，那么两个人过日子岂能不别扭？还不许女子休夫，这真是大大的过分！痛苦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凭什么？”

“门当户对。”

“要是哪一方落败了，家道中落，是不是也不够门当户对，所以就要拆散了？”

“那肯定啊！”

“荒唐，荒唐至极。”

法宝不晓得哪里荒唐，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若是荒唐，怎么没有人纠正？显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正确的道理。“你说的情投意合，是不是就能一辈子了？”

万中凤笃定道：“那是自然！”

一直跟妹妹玩投食的赤雪抬起了头，轻轻道：“不见得！”

她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叫人惊喜。

法宝喜道：“赤雪，你帮我说话。”

“不是，我自说自话。”

“……”明明是帮忙，真不坦率。

万中凤便追问：“姑娘此话怎讲？”

“情投意合固然是好的，但也会因此生出许多事来，父母若是不同意，你能怎么办？是要跟父母决裂，还是跟心上人决裂？倘若今天情投意合，明日又做别的打算，你又当如何？君不见杜十娘乎？”

法宝频频点头，说的太有道理了。“赤雪，杜十娘是哪个？我

好像不认识她。”

“你认识她就糟糕了。”

蓝雨道：“对，她是青楼女子。”

“青楼是什么？”蓝雨把嘴巴戳到点心上，算她没说。她那沮丧的样子，被赤雪给拎了起来，继续喂食。法宝不以为然，“不说就不说。”她喝了半天茶，也没见有什么好味道，怎么有人就喜欢喝茶呢？不了解。

喝完茶，也该回了。

万中凤留不住，还想跟这些人多待一会儿，尤其是跟韩门。两个人说话很是投机，但再留下来，也有许多不妥之处，总不好为难别人。她起身拱手道：“今日遇见各位，实在是三生有幸，不如我送大家一程。”

终究是别离，早也是，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