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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放弃好吃的, 睡在水里一辈子, 然后被鱼给吃掉？”赤雪调头要走, 不管了, 有些人拯救不了。“刚刚那是妖怪，他迷惑了你们。”

“不可能, 我没有感受到妖气。”

蓝雨跟小槐都这样说。

“我扔下你们不管了，你们就泡水里做树, 做鸟。”

赤雪真个不留情。

法宝问道：“你不管他们？”

“不管, 我们去附近瞧瞧。”

到了附近渔民居处, 这里坐落了几十户人家。有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在弯腰抖出渔网里的鱼儿。法宝以为是刚才唱歌的那个人，过去问问。就见男子戴着斗篷, 蒙着脸, 只露出两只怯生生的眼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您好。”

“嗯嗯。”

“向你打听一下，你知道这里有人会唱歌吗？”

“嗯？”

男子不会说话, 只会拼命的打手势，法宝大意猜得出他没有看见。整理着自己网兜里的鱼, 然后拎着它们, 一瘸一拐的走了, 背驼得厉害。

法宝看着他远去，自语道：“他真可怜，哑巴，驼背，瘸腿, 估计脸也不好看。”法宝说的全中，这是一个可怜的年轻人，生下来就是这副鬼样子，靠打鱼为生，很少跟别人交流。

他一走，村里有好几个漂亮姑娘也走过来。

她们每当歌声响起的时候，就会来到湖边听歌，并且想看看谁才是那个唱歌的男子，但每次都没法看清那人的相貌，只有一个又瘸又拐又哑巴的丑男向她们走来，不免失望起来。

尽管没见过男子的面，但有好声音的人，容貌怎么会差？而且那歌声，几乎把她们的魂都给夺走了。

她们每日聚集在湖边，听歌，幻想着唱歌的人，长得是如何模样，有着怎样的性情？这几乎是她们每日的话题。简单、乏味，又充满无限遐想的乐趣。在幻想中，嗤笑着，嗤笑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娘，到了第二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大家又会聚集。

日子过成了一种习惯，幻想也成了一种习惯。

当成群结队的姑娘从瘸腿男身边过去的时候，她们也会笑，那种笑，是一种故意承让的鄙夷。比如会说，“阿折，阿娇喜欢你很久了。”

那个叫‘阿娇’的姑娘就不会开心，会怨念这群说三道四的‘好姐妹’，“你们才喜欢，你们不是刚才还嚷嚷着嫁给阿折。”

大家对于阿折，从来都是推三阻四，百般不愿，要是有谁不开心，要诋毁另一个人，那就是‘嫁给阿折’，这句话大人们常说，姑娘之间也常常因这个彼此取笑。

阿折，那个哑巴，驼背，瘸腿男就这样默默的成了话题的背影。而他本人似乎没什么表情，一张脸永远都在大大的斗篷帽之下藏着。

法宝看着这些女孩子，真想给她们些厉害瞧瞧。“众生平等，她们怎么可以歧视别人？”

赤雪幽幽道：“你见过众生平等了吗？你见过老鼠吃过狮子吗？”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好。

谁是吃别人的，谁是被别人吃的。

然而归结到最后，谁也不会全部胜利，还是要被死亡夺去生命。

天道轮回不息。

法宝有些讨厌赤雪的比方，“只要修炼，老鼠未必不能胜过狮子。”

“你以为每个老鼠都能活很长时间，能够修炼的那种吗？蠢货！”

赤雪说的太残忍了。

实话总是伤人。

法宝不同意，“反正我觉得我对，我也觉得你对，所以我们扯平。”是和尚，就不该陷入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当中，佛祖常说，宁得罪小老鼠，不要得罪女人。此话有理。

有个脸上长了一块朱红色胎记的姑娘，抓着笸箩过来，里面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些线跟碎布，剪刀之类的东西。从这群充满了笑容，朝气的姑娘们前走过。

“百合，又去看阿折啊？”

很显然，叫百合的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去看阿折了。这里是个不大的村子，有什么事，传播的比传染病还快。

小地方，就意味着没有新闻。

大家乐于嚼舌头取乐，比如：百合跟阿折的花边新闻。百合跟阿折总是走的很近，大概是因为漂亮的女孩子扎堆，普通的女孩子就要一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