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起马马虎虎给自己惹的麻烦，“没事去挖金砖，费了我多少钱，这些钱都是给他们将来念书用的……”

马马虎虎不服气，自然要反驳，还抱出金砖来。

“您看看，才这样一点儿，都天天跟我不过。”

晏冰烧了茶来，让大家随意喝点。“这里的光景，不比过去了。”

法宝道：“来时都见过了。”

断心是晚上去世的，在睡梦中，去的很安详，有心爱的弟子陪伴着，无有遗憾。晏冰起来给她掖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凉了，她没喊法宝，赤雪，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半天，看了断心半天。心里一时什么也想不出来，虽说是早晚的事，但仍然觉得突然，而想到往后余生，她不能再跟师傅说说笑笑，顿时像一艘船失去了方向。

天亮时，法宝起来，就见晏冰呆呆的坐在那，发着呆，似乎坐了很久，“大师姐？”

法宝的叫唤，将晏冰从梦中唤醒过来，她抬头看了看法宝，回归现实。“师傅没了。”她是难得的平静，又十分爱怜的回过头去看断心。

法宝如鲠在喉，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赤雪醒来，见两人神情不对，知断心没了，心里难过，眨了眨眼睛，把泪吞下去了。“断师傅过去交代什么没有？”

晏冰回道：“她要火化，了了就是好。”

“依她吧！”

大家默不作声的进行着这一切，替断心的遗体清洗，穿干净衣裳，聚柴，把她抬到柴火上，法宝将火把递给晏冰，“大师姐——”

火把在晏冰的手里待了很久，最后被抛了出去，落在柴上。柴被点着，噼噼啪啪的烧着，直到从小火变成大火，大火掩盖了断心的遗体，烧到灰儿也不剩。

马马虎虎依偎在赤雪左右，害怕的抱住她的腿儿。不时移开脸偷看几下。

灰烧尽了，法宝道：“大师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晏冰彷若未闻，呆呆的站在那。

法宝再三喊：“大师姐？”

晏冰背对法宝，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没有师傅的日子，她还能干什么？她现在恨不得随了师傅一起去，过往种种，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

前所未有的空虚。

赤雪拉拉法宝的衣袖，让她离开。法宝不舍的看着晏冰，跟着赤雪走了，走远了，赤雪才道：“让她待一会儿。”

“嗯。”

两人坐在岩石上，马马虎虎嚷嚷肚子饿。“我们要吃小鱼干。”

法宝拿出来，两人拼命往嘴里塞，但她却没有胃口，她抱膝想着心事，如果有一天，这样的事也发生在她身上，或者赤雪身上……

赤雪的手搭在法宝的脑袋上，“不许乱想，我们都很好！”

“嗯。”

“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

赤雪明白法宝的意思，“我知道，我会好好活下去，我还有马马虎虎，你也一样。”赤雪有自己的倔强。

两人沉浸在难言的压抑之中，不过马马虎虎却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对死亡这件事多上心。

马马一直把小鱼干喂到虎虎的嘴里，虎虎三两下就吞进去，然后张着嘴，又要再吃。马马不同意，“我还没有吃，你又要，一人一条，再一人一条。”

“小哥，我饿了。”

“那也要慢一点儿吃。”

两人分配完了，吃得很欢。见法宝、赤雪不乐，虎虎从背篓里飞出来，嘴里咬着小鱼干递给法宝，“果子，呜，吃。”她边说话，一边咬着小鱼干，小鱼干在她嘴里上下颠簸着。

“你吃吧，我不饿。”法宝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虎虎一双小圆眼睛笑的都没缝隙了，两只脚在那跳来跳去，左右摇摆。要法宝吃了她嘴里的小鱼干，法宝低头从她嘴上咬了一口，“你也吃吧。”

马马跳出背篓把油纸包递给赤雪，“果子娘……”

“谢谢。”

一家人吃着有味道的东西，似乎悲伤也被冲淡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人老了，总要说再见。最近去看外婆，老人家睡的连时间都忘记了。

活着的要加油呀！！！也希望天快点晴起来。我都要发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