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贤长歌和杉山司文她们在院子里候着花九堇起床。
等久了,贤长歌直觉心里不太对。怎么花姐还没起床。难道昨晚睡前花姐还交代了什么,她忘了不是?“司文,花姐昨晚有没有说她今天有事啥的?”
“没啊。”杉山司文摇摇头,忽然又皱起眉,“咦?都这个点了,花姐怎么还不起床?”
贤长歌望她一眼,她也奇怪呢。
“你要不进去看看?如果花姐身体不舒服呢?”杉山司文顶了顶贤长歌的手臂。
贤长歌点点头,她先是敲了敲花九堇的房门,“花姐?花姐?您起了么?”
……
没有人回答她。
贤长歌侧耳倾听,在确定没有人应答她后,开始扎马步,做伸展运动,伸伸胳膊踢踢腿。
杉山司文:“……”
贤长歌又回过头来,做贼似的悄咪咪问他:“太后今天应该没有屈尊来吧?”
杉山司文:“……”并没有。他摇了摇头。
贤长歌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花姐?”贤长歌推门进去,转头往床铺上望去。没人??她视线一转,瞬间看到了躺在秋日带着寒气的地上的花九堇,“花姐!”她长腿两三步疾走到了花九堇身边,下蹲,将花九堇抱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花姐怎么好端端地昏倒在地上?“司文!你赶紧叫莉莉丝过来,花姐昏倒了!”
“什么!?”杉山司文扒着门框,紧张地跨步进来,看着软绵绵毫无意识的花九堇被贤长歌抱到床上。“我马上去叫她!”转身,风一般地跑出去。他身高腿长,自然是很快便将莉莉丝叫了过来。
“哎,莉莉丝,你来了。我摸了摸花姐的额头,烫的紧,这不会是发烧了吧?”贤长歌见莉莉丝过来,赶紧让开地方,双手放在后腰上搓了搓,神情不安地问。
莉莉丝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激动。然后在花九堇的床边坐下来,开始给花九堇把脉。
“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受了风寒,最近入秋,天气有些寒意,花姐大概是受凉了。不过……”莉莉丝摸着下巴,疑惑地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花九堇。“……花姐似乎还受了什么惊吓,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
“受了惊吓?”贤长歌和杉山司文对视了一眼。
“晚上也没什么事的,怎么还受了惊吓呢?难道是做噩梦?”三山司文长指、插、进额前的头发里,不明所以。“那你看花姐这受惊的状态像不像是做噩梦产生的?”
莉莉丝扁着嘴摇了摇头,“不是做个噩梦能吓成的程度。”
贤长歌狠狠一皱眉,“我去找天俊说一声,让他晚间在花姐房外守着。”
“我去给花姐煎点药,司文,你去找缪姨来给花姐换身衣服,擦个身。”莉莉丝从床边站起来,拍了拍杉山司文的手臂。
“好的,我马上就去。”
花九堇房间外。守在门外的刑天俊对来人弯腰鞠了个躬,伸手拦住了要往里走的鶇公公。“公公,您在外面稍等一下。”
鶇公公不轻不重地看了刑天俊一眼,“让杂家等一下?”
刑天俊高大甚至称得上魁梧的身躯在鶇公公面前竟畏缩起来,好似很怕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的。可是,现在真的不能进去!进去可就‘三非礼’了。“公公,花姐她发烧了,缪姨再给花姐擦身呢。您看…这,真不好进去……”
“发烧?”鶇公公转头看着面前的门上的花纹,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刑天俊,“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莉莉丝说花姐着凉了,还受到了什么惊吓。今个儿一直到中午花姐都没起来,长歌便开门进去看看,便见花姐躺在冰冷的地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花姐怎么就睡到地上了呢,难道是做噩梦,梦游了?”后半句,刑天俊在那自言自语,狐疑地挠了挠头。看了看门,转头便见鶇公公一脸焦虑地转身走了。
哎哎哎?“公公,您这是去哪呢,缪姨应该很快就好了呀!您这……”鶇公公走得急。刑天俊伸手也没挽留住他。
太后宫殿。
鶇公公刚跟太后汇报完花九堇那边的情况。一向冷淡甚至没有生气的公公竟也显现出小心翼翼的神色来。他微伛偻着背,一动不动地站在太后旁边。
倾薇颜坐在满是雕饰的座椅里,双手搭在黄金雕刻的扶手上,细长的手指垂落下来,从拱形长窗里照射进来的阳光射在她鲜红尖锐的指甲上,仿佛有鲜血滴落下来,白皙的肌肤上闪烁珍珠粉末般的光泽。
“风寒……?”太后低哑的声音,拖长着,意味不明的让人感到寒颤。
鶇公公瞬间背上窜过一股凉意,不敢说话。
长久,太后甩了甩手。“下去……”
她好似心很累似的,抬起手臂撑着自己的额头。长睫覆下的漆黑的瞳孔,仿佛旋涡一般。
刑番院落。莉莉丝在开了药方后,照顾花九堇的事便让缪姨接手了。
底下的人追踪到了食人姬的下落。她带着贤长歌,杉山司文连夜赶到了保定的望苑驿。
三人一到望苑驿,迎接她们的是一个男子,扎着短小的马尾,身穿刑番阁的军袍。
“三位大人,这边请。”男子朝她们做了一个手势,在前方两个身位的距离给她们带路。
“这东西倒是跑的挺快的,这才多久,就已经跑出京城来到这了。”贤长歌左右张望着景致,她们越向前走,走进了一条泥石路的小径,路边种着许多的榆树,大片大片投下巨大的阴影,倒是可供炎炎夏日里赶路的旅人乘凉。旁边还建了几间茅屋。
“大人,我们发现的尸体就在这间茅屋里。”男子领着贤长歌她们走进去。指着一堆稻草盖着的东西,“就在那些稻草下面,我拿棍子拨开来看过,但怕损坏什么证据,看了便恢复了原样,没有再动。”
贤长歌点点头,示意他做得很好。
莉莉丝掏出工具,拨开稻草。底下是一具有骨有皮的尸体。人皮瘪瘪地黏在骨头上。看他骨骼的生长状况,应该是一十三岁的男孩。莉莉丝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朝向她望过来的贤长歌两人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男孩是谁家的孩子么?”贤长歌转向那个男人,问他。
“知道。是镇上王申家的孩子。”
“这王申家最近没有闹什么事情么?”杉山司文不解地皱了皱眉。儿子连肉都被吃光了,怎么可能没有大闹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