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真的是摔坏你脑子了。你爹康海福老爷今年腊月就死了,你娘已经在隔壁屋睡下了。”
康建问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信息,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灵魂到了另一个时空了。从季惜月的口中,他知道了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康建,他爷爷是这个村里最有钱的地主,但是他爹是个庶子。他爹年轻的时候好嫖,将命根子弄坏了,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恰逢那年康建他娘怀了孩子,心心念念是个儿子,谁知道生下来是个女儿。康海福生了大气,但是自己这命根子又跟条死蛇一样,没有儿子怕是分不到老爷子一亩三分田的,于是就大了胆子谎称康建是个儿子。后来康建八岁的时候,康建的爷爷分了家,康建家因为家里有儿子就分到了肥田五亩,还得了五十两银子。但是后来康建的爹又染上了赌瘾,将原来分的那些银子很快就挥霍空了,还输了宅子和二亩地。一家人搬到了自己还剩余的三亩地的旁边搭了个草屋过活。自己的娘是当年康建他爹强买来了的,是个吝啬鬼,每日除了哭爹喊娘,就是骂骂咧咧。去年康建乡试考了个秀才,他爹高兴坏了。从康建他娘手里抢来了几百文钱就去买酒喝,结果遇上了大房幼子成婚。康建他爹气得不行,成婚竟然不请他这个叔叔,便去找了麻烦。康大伯也是个势利眼的主,瞧不起康建他爹,笑话康建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娶亲,怕是个没根的。康建他爹受不得气,寻了媒婆给康建说媒,结果没有一个媒婆愿意理这个烂摊子的。
康建他爹正好遇上了季惜月他爹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女儿。正当季惜月到处借钱给他爹办丧事的时候,大家伙瞧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的怕是还不起,都不借。康建他爹想了一个歪主意,帮季惜月葬了她爹,让季惜月不收一分彩礼就嫁给他的建儿。季老头是秀才,他儿子康建也是秀才,秀才女嫁秀才,合适得很。康海福打定主意就大发慈悲借了二两银子给季惜月,还唤来了康建帮着季惜月把她爹葬了。有着康氏父子两人的帮忙,季惜月总算是勉强体面的给他爹葬了。季惜月一个女子,孤苦无依,康海福假模假样说了半天,本来季惜月不同意的。也不知怎么了,第二日季惜月便同意嫁给康建了。原来是康建知道他爹什么意图,大半夜跑去找了季惜月表明了身份,让她不要嫁。谁知第二日季惜月便同意了。康海福找了村口那个半瞎的老道算了黄道吉日,便把季惜月接了过来。康海福催着康建写了婚书送去了衙门,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季惜月来了没多久,康海福下面已经烂到根了。郎中劝他切了,他死活不愿意,谁是不想当太监。现在久病拖着,腊月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康海福死了,康建哭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康建他娘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康建他爹死后,大房那边瞧着这孤儿寡母,康建又是一介书生,想抢了那三亩肥田。大房常常来找麻烦,康建这次是让大房的大儿子推到了河里,头磕在了石头上出了好些血。
康建听完以后都懵了,这个家也太可怕了吧。这都什么跟什么,一个赌鬼老爹,一个吝啬鬼老妈,还有一个弱风扶柳的老婆。这个身体的原主居然还一心只读圣贤书,心是得有多大啊。康建坐在床上看来一下四周,破破烂烂的,自己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康建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这个地方也太有挑战了吧。这个时候康建终于有心情正眼看了自己据说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样貌是很清秀,就是太面黄肌瘦了些。
“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
“镜子?你是说铜镜?”
“对啊”康建想了想,古代好像没有镜子这种东西啊,一般都是用铜镜。
“你真是摔傻了,我们家这般破败还能有铜镜?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吧。”
季惜月打来了水,康建借着柴油灯光看了看水里的自己。水中的自己竟然是另一番模样,这张脸竟然有些英气,但是也是面黄肌瘦,一脸病态的。康建很难消化这些信息,脑子有点乱。不停在心里问自己,我不是死了吗?不是出车祸死了吗?怎么来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地方。大楚,历史上可没有这个朝代啊。到底还能不能回去啊,可是我不都是下葬了吗?回去身体都腐烂了,还怎么活着?季惜月看着康建呆呆的样子,还以为他魔怔了。这个时候康建的肚子却叫了起来,康建尴尬,季惜月轻笑了一把转身去厨房了。季惜月端来了粥和一个黄面的馒头还有一点咸菜。康建这个时候饿了,见着什么都吃,光速喝完了粥了,正想吃馒头却想到眼前这个女子面黄肌瘦的,可能是很少吃饱吧。康建将馒头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季惜月。季惜月懵了,她自幼家境贫寒,极少吃饱,嫁到康家也没有改善。以往都是康建和母亲吃饱了,季惜月才吃剩下的,从来吃不饱,没想到康建摔伤了醒来居然分她一半馒头。康建看她久久没有接过馒头,“一块吃啊,你照顾我这么晚了,也该饿了。”
“不不不,你吃吧。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看你瘦成这个样子,我和我妈,哦不不不,我娘对你也不是很好吧。”
“没有,你和娘都对我很好。”
“赶紧吃吧,一会该睡了,你不困吗?”
季惜月接过了馒头,康建帮她夹了一筷子现在放在了馒头上。
“就着咸菜吃味道会好一些。”
季惜月愣了,但是乖乖吃下了那半个馒头。她已经一年没有吃过馒头了,都是喝的稀粥,心下有些感动。两人吃完了东西,季惜月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吹灯歇下,康建却叫住了她。因为季惜月正打算在地上那个木板上睡下,康建一脸懵。不是夫妻吗?应该睡一块的啊,没事睡什么木板啊,不怕着凉吗?
“你为什么不上床睡,睡木板,地上凉。”
“我一直都睡这里啊?”
“你说你一直睡在木板?”康建在想身体的原主也太可恶了吧,人家一个弱女子,你让人家谁地板。
“你上来和我一块睡吧,比较暖和。”
“不不不,明日我会被婆婆骂的。”
“她骂你,我教训她,你赶紧上来,地上凉。再说了,我也是女儿身,不要紧的。快点上来。”
季惜月还是迟迟不敢上床,康建一再催促才上了床。季惜月躺在最外面侧着身子,康建给季惜月盖上了被子。康建这个身子还是弱,没多久久睡过去了。季惜月就一夜难眠,暖是暖了许多,但是总觉得康建不是以前那个很听父母话的康建了,好像变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