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水大人,此番为何要同我们前往?我们家大人尚不能顾及自身,如何再分心来关照您?”
“你一黄口小儿尚能前往,我为何不能同去?倒是你,更像个拖油瓶。”
“大人的衣食住行都要我来打理,倒是您,我可无暇顾及。”
“你家大人又不是三岁孩童,何须你来照顾,你这小儿定是没离开过大人。也难怪,冥水这么好的性子,才把你惯得如此任性。”
“浣水大人可不要再小儿小儿地胡乱称呼,我.....”
恍黎还没说完,萧冥从医馆内走出,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
萧冥转向张副将,“东西已经备好了,即刻便可上路。”
张副将及其余三人,还有一个小厮便一起出发了。
恍黎和张副将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小厮驾着萧冥和金不浣的马车。
行至城门口,城主带着几位侍从早已等在那处。
萧冥下了马车,对他行了礼。
那城主命人拿过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着一壶酒与两个酒杯。
那城主亲自将酒杯满上,递与萧冥。
“神医这一去,何时可归?”
“清越在千里之外,若能顺利治愈病症,想来也是要一月之久。”
那城主自己也端起酒杯,欠身行礼。
“想来神医到我善养,五年有余,佑我一方百姓和乐安康,鄙人妄居城主之位,却也比不得神医悬壶济世。仅以薄酒送别,愿一路顺风。”
萧冥正待要喝,只见那城主抬手,将一抹尘灰弹入酒中。
萧冥不解其意。
“宁恋家乡一抔土,勿恋他乡万两金,还望神医早日得返。”
说罢,城主便饮尽自己杯中酒。
萧冥颔首表示明白,仰头满饮杯中酒。
马车里的金不浣拉起帘子,和车外骑着马的恍黎悄声嘀咕“这善养城主倒是十分器重冥水大人,这话里话外尽是不舍之意。”
恍黎小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不满“多年来,我和大人四处漂泊,从未决定过要定居何地,每到一处短则三日长则半年,从未有安顿之意,这次虽一呆便是五年,大人却从未定下心在此落脚。只是他人可不这么想,大人在此行医治病,原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这些凡夫俗子便要理所应当将大人视作自己的私有物品。浣水大人,可有听过贪得无厌一词?”
金不浣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你又是何出此言呢?想来善养众人并未有对不起冥水大人之处,你这话又是从何而起?”
恍黎目光变得有些凌厉,压低了声音“善养众人近三年就未有过不治而死之人,只要尚存生之心者,哪一个没有看到明日的朝阳,那些奇珍异兽,仙草灵芝也就罢了,浣水大人当真不知大人用何物医治那些病入膏肓,无药可解之人?然人心隔肚皮,那日大人在城主府中告辞,我在偏厅等候,分明听到有都城使者,暗地里向城主授意,说当今圣上正在寻觅不老丹药,要城主请人入都研制。而那位道貌岸然的城主担心的并未是他一城泱泱百姓,而是用大人得到多少政绩和款项。而那都城来的使者,也是借此敛财,双方相决不下,放大人出城,乃是兵行险着,以其为拖延进取之招,谋更多的款项,中饱私囊。现如今,圣上的意思是给足优待,请人入都,他们如此拖延,若致使圣上震怒,也只需将罪名都扣到大人头上。”
金不浣几百年一直生活在神界,还从未听过这人界如此繁杂算计之事,听得他这样一番解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冥水大人可知道此事?”
恍黎皱起眉头,“我想大人是知道,但想必不会因此就离开善养.......”又转过头问“浣水大人可知道,为何大人对善养如此在意?我每每问到这,大人都以各种理由搪塞,难道真的仅仅是偶然吗?”
金不浣看着恍黎那双清澈的眼睛,喉咙有点发紧,那些打岔的玩笑话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好在萧冥及时回了马车上,催着出发,终止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