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单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俊美的脸覆上一层明显的凶残暴虐，他咬着牙冷笑，“六年前我就死了，现在的我是地狱归来的恶鬼，既然我活了，你们就一个都别想活着。”

单凡再次把枪指向了白晶文，“敢动我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章懿霖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展，单凡杀人时候的样子恐怖极了，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单凡，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单凡再次准备杀白晶文的时候，章懿霖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拦住单凡，救下白晶文。”

章懿霖来不及反应，双腿已经快大脑一步，拦在了白晶文身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章懿霖，单凡愤怒的神色微微恍惚了下，邪魅的眼睛，有一点茫然，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内心不断蒸腾的怒火，开口道，“你想保他？”

章懿霖低着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单凡耐心用尽，怒吼道，“回答我！”

顶着单凡施加的恐怖压力，章懿霖勉强抬起头，开口说了进入剧本后的第一句话，“别杀他……”

章懿霖的声音清冷干净，此刻沾染上了一丝恐惧和不知所措，听在单凡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带有祈求的声音。

这他妈分明是在给白晶文求情！

“单凡……”

“不许叫我的名字，你不配！让开！”

章懿霖第一次见到盛怒的单凡，吓得不敢动，这反应看在单凡的眼里就变成他坚决不肯让开。而且怕单凡突然开枪，章懿霖微微张开双臂，似乎是想要随时给身后的白晶文挡子弹。

“霖霖，谢谢你！”左手被人拉了下，章懿霖回头，看到白晶文脸上恢复了一丝恬淡的笑意，眼中虽然含泪，却依旧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你能护着我，我觉得我很幸福。让开吧，我不想你受伤，更不想你为了我受伤。单凡，你要杀就杀我吧，别动他。”

闻言，章懿霖轻轻摇了摇头，更加坚决的护在了白晶文的身前，不光是因为脑中的那个声音让他救人，更是因为白晶文肯不顾一切护着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即将失去生命，这样的人让章懿霖从心底里感动和敬佩。

“让开，”两人之间的互动让单凡嫉妒的发狂，危险的眯起眼睛，单凡冷冷的咬字，“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章懿霖轻轻摇头，眼神坚毅，“不要。”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他一起死吧。”

章懿霖坦然面对单凡，没有丝毫躲避，只是枪声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章懿霖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单凡会朝他开枪。

章懿霖懵懵懂懂地醒过来，耳朵里嗡嗡做响，显然是单凡对他开的那一枪的后果。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宴会厅了，而是躺在一间房里的床上，落地窗被拉开了窗帘，射入一室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暖烘烘的。脑袋疼的厉害，胃里也传来丝丝抽疼，他懒得去理会，干脆直挺挺的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发呆。

不知为何，脑子里全是单凡盛怒的脸，虽然那张帅气的脸上充满了怒气，却让章懿霖觉得格外亲切，因为那是一个真实的人会有的情绪。

章懿霖刚认识单凡的时候，单凡的脾气很暴躁，而且丝毫不会自己控制，少年人的痞气和自信帅气的脸庞，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非常的亮眼。虽然两人相识的过程不是很愉快，但熟悉之后相处的很好，单凡会笑会怒会关心他，也会揪着他的短狠狠的欺负他，看他涨红了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哈哈大笑。

那时候，章懿霖最喜欢看他笑，单凡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脸上浅浅的梨涡，配上他张牙舞爪的动作，非常的欠揍。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学会了虚与委蛇的假笑，懂得了商场的运筹帷幄，拥有了让人生畏的金钱和地位。

看向他的时候，神色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眼中再也没有了暖意。

章懿霖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有多久没在那张脸上看到真实的情绪了，他都有些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