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讲话的人名唤唐工,乃是将作监的左监。
将作监,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
设有监二人,少监二人,丞四人,主簿二人,录事二人。
隶属于将作监的有左校署,右校署,中校署,甄官署等。
左校署掌梓匠之事。乐县、兵械、丧葬仪物等皆由其所供。
右校署掌版筑、涂泥、丹垩等事。
中校署掌供舟军、兵械、杂器。
甄官署掌琢石、陶土之事,供石磬、人、兽、碑、柱、碾、瓶、缶等器,敕葬则供明器。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掌管制造的大工厂。
唐工也算得上是人尽其用了。
“不错,正如唐监所言,这的确就是诸葛连弩,至于这个大家伙,自然也是诸葛连弩,不过却是改造过后的。”
皇帝陛下看着他那副兴奋的模样,就知道他准备继续问下去,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在听他讲话,再等下去,就要过了大中午了。
一大早的什么也没吃就来大朝会,皇帝陛下觉得他有点饿了,这里的事,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唐工的声音纵然不大,也让底下的姬源听了个清楚,谁让太极殿这里有回音呢。
听得越清楚,他们这几个人脸色就越不好,本来黑甲军出现的那一刻,姬源就已经大感不妙了,如今又多了个如此利器诸葛连弩,这让他们怎么心安?
难道说,他今日便要死在这里?死在诸葛连弩之下?
不,不可能!
姬源脸色一变再变。
他不甘心,绝对不会甘心。不过只是黑甲军和诸葛连弩罢了,他们两军将士旗鼓相当,谁输谁赢,还没有个定数,怎么可能就一定是他输?
然而,他注定是自我安慰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这么安慰着自己的时候,一个穿着暗红色甲胄的骁果军骑马奔来,待但他跟前了,才翻身下马,抱拳道:“王爷,不好了,独孤淳将军的两万兵马不敌金吾卫的攻势,如今已经被生擒了。还有,刚才有斥候来报,说是城外的三万兵马,被黑衣卫拦截,围困住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
“淳儿被生擒了?”
“这怎么可能?”
“独孤将军被生擒了?”
“这,这我等可如何是好?”
“连城外的兵马也被困住,那如何还能成事啊!”
姬源冷眼扫过在那里胡言乱语的那些人,还待说话,又有一个人走到了姬源的跟前,“王爷,羽林卫和千牛卫包围了太极殿的外围,我们被团团围住了!”
这是内外合围之势,姬润他这是打算将他团团围住,一举兼并,所以从一开始,根本就是在设诱饵,引他入瓮。
他根本就不曾中毒,尉迟繁炽怕是早就投身于他,宫里的细作,怕是早就让他拔了。
姬源的脸渐渐黑了下来,看着悠然坐在御座上等着他的姬润,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父皇说过,太子选贤举能,他一直以为这是父皇说过最假的一句话,不过只是用来欺骗诸位皇兄,来安抚他罢了。所以,他生母让他不争他才会不甘,姬润坐上太子之位他才会不服。
然而如今看来,最傻的那个,是他才对吧!
他用了多少年的时间,只不过为了一个皇位,一个九五至尊的位子。然而他所有的绸缪,在姬润眼里只不过是一场儿戏罢了!
在姬源看来,姬润好似就是怀抱着他送去的美人,笑看着他做着无用的事。
姬源感觉十分的颓然,仿佛世界都背弃了他一样。
这场局,他输了!
然而,让他现在就缴械投降是不可能,他不觉得姬润会放过他,不然,哪里来的诸葛连弩,会用来对着他?
“姬润,本王从来没输过,更不会认输,就算是困在合围之中又如何,杀了你,我依然是赢家。”姬源看着姬润高声说道,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
这是负隅顽抗,还是色厉内荏,在姬润看来,都不重要,想越过万人杀了他,谈何容易。
独孤晋也纵马向前,抬头望向高台之上,稳坐御座的姬润。
“君上让人生擒了我儿,这便表示着我独孤家定要和君上相争了,其实,我独孤氏从选择汉王的那刻起,便注定了不成功便成仁,老夫便不回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再此只想再问一句,纳兰明镜北上,是为了平乱,还是为了围剿我独孤氏?”
独孤淳并非独孤晋唯一的儿子,却是独孤晋唯一成器的儿子,如今到了姬润手中,生死全在姬润一念之间,他虽然不是断后,也等同于断后了。
姬润又怎么可能放过乱臣贼子。
若是纳兰明镜北上真的是为了独孤家,那他们独孤氏一族,真的是一个人也逃不出皇帝陛下的手心了。这比起当年的尉迟集,付出的代价还要惨烈。
独孤氏,当真亡矣?
或许不然,但愿,青萝同他还有几分情分,能保她一命吧!
“如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