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看了你的资料，你改过名字？”凌泽燃声音挺轻，看到程逸眨了眨眼睛，没忍住就继续说，“你以前叫周远安？”

程逸完全没想到凌泽燃会聊这个，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挺巧的，”凌泽燃笑着，“我们一中那一届有个超级大学霸，跟你以前的名字一样，而且长得还跟你有点儿像。”

凌泽燃顿了顿，看程逸几乎有些坐立不安，再接再厉道：“我有时候都在想，如果一中的那个学霸真是你就好了，那我就能早点认识你，不用到现在还……咳咳”

凌泽燃捂嘴咳嗽了两声，瞄了眼程逸，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凌泽燃喝了口水润嗓子：“程逸，你有女朋友么？”

又是没想到话题来了这么大一个转折，程逸捏了捏拳头，有些艰难地摇头：“没有。”

“那你有男朋友么？”凌泽燃放下杯子，从靠垫上坐起来些，目光专注又认真。

“？？？”程逸很吃惊，简直连话都讲不出来，凌泽燃看他呆呆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笑的很温柔，声音沙哑：“你不说话就默认是没有了。”

程逸被凌泽燃看的有些不自在，控制不了的就红了脸，稍稍偏过头不敢再看他，耳朵尖都开始泛红，看的凌泽燃简直想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把人给啃了，去他妈的发烧，去他妈的操守。

但，凌泽燃还是忍住了，大白菜好吃也得慢慢吃，一不留神变成卷心菜就更要命了。

“既然这样，如果我努努力，有希望成为你男朋友么？”

这带着点儿笑意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在安静的室内却异常清晰，程逸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艰难又缓慢地侧过头，眼底满是震惊，氤氲着些许水光。

“凌神，你……什么意思？”说话的时候也很艰难，程逸不知道多么努力控制自己，才没让自己讲不出话来。

“字面意思，”凌泽燃笑了笑，目光无比专注，又柔和到不可思议。

“程逸，我想追你。”

“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真是轻之又轻，凌泽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着想亲人的冲动，让自己看起来沉稳深情值得依靠，而不是那种母胎单身至今全靠双手的毛头小子。

虽然实际上堂堂Fire大神·不说骚话会死星人·他根本就是。

程逸惊的完完全全讲不出话，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凌泽燃今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他像是从一堆废墟中被抽离，再对着一个深渊，而那深渊下，却是微笑的凌泽燃。

注意到程逸的脸色变得苍白，凌泽燃皱了皱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程逸，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不想说话，就点头或者摇头，行么？”

程逸也看着凌泽燃，咬紧下唇，点点头。

“你讨厌我么？”凌泽燃问的小心翼翼，眼底温柔的笑意让程逸觉得心都发疼，他只能用力摇头，甚至想要去抱抱凌泽燃，可他做不到。

“那喜欢我么？”凌泽燃提着盐水瓶，走到程逸身边，半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距离不动声色地靠近，几乎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不是粉丝的那种喜欢。”

程逸彻底不能动了，他想说话，可嗓子眼就像被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又白了一个色号，凌泽燃这时终于察觉到了程逸不太对劲，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你不舒服么？”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凌泽燃的尴尬感很快过去，他只觉得心疼。

“我，没事，”程逸拼命捏紧了拳头，终于能说话了，想要微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就是，偶尔会这样，没办法，讲话。”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凌泽燃有些惊讶，程逸摇摇头，艰难地指了下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凌神，你躺着，别，着凉。”

“好，我回去，你别着急，要不要我叫队医过来，”凌泽燃赶紧躺会床上去，顺手把被子也盖好了，声音依旧温柔，“抱歉，我本来不想今天说，但控制不住，太喜欢你了……”

说完这句话，凌泽燃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表白了，就把程逸吓成这样。

程逸用力摇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深呼吸好几下，努力控制住了熟悉的要崩溃的情绪，轻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就，是一中的。”

“我就是，周，远安。”

这两句话几乎耗费了程逸所有的力气，他几乎要恨自己又变成这个样子，他更怕凌泽燃误会自己，他甚至想接一句，凌泽燃我喜欢你啊，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

可这句话，程逸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就像上了把锁，那锁上有血腥的味道。

凌泽燃看着程逸，认真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半晌温柔地笑起来，像是说给程逸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真的是你……我都快后悔疯了，怎么没早点认出来你……”

至此，程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无论他用曾经医生教过的方法怎么去暗示自己，就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他只能看着凌泽燃，拼命地点了点头。

“抱歉，是不是我让你太难受了，”凌泽燃终究还是忍不了，掀起被子又拎着盐水瓶走过来，距离没敢靠太近，程逸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用力摇头，眼泪都要挣扎出来了。

“情绪激动的时候，你没办法说话？”凌泽燃似乎总算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程逸愣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