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是厚重的死亡气息
尸横遍野,鲜血淋漓
然而最后都会化为他们那些统治者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
“负隅顽抗”
辰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战,这一战还要打多久,药物源源不断支持着他们的精神不知疲倦的为上级卖命,肉体的伤痛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痛的受不了把嗑药,反正他们只是一群无人问津的炮灰,命贱得很
说好听一点,是【死士】
大量失血带来的晕眩感越发强烈,辰握住剑的手也渐渐脱力,他不知道,援军何时来,或者说,会不会有援军,但他知道,入侵者还有一息尚存,他们这些狗腿子,就别想倒下去。辰双眼充血头痛欲裂,却在隐约之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队人马的声音,是援军!?
不对,他们的装备不像是我军的,路线方向更不可能是敌军的,莫不成是别国的人想来个渔翁得利?想到这里,辰不寒而栗,死士们杀红了眼,入侵者也不敢懈怠,同时用狼一般的眼光瞪死那群不速之客。
“带走所有存活死士!其余全部歼灭”一个男声想起,两队都蒙了,这算什么?哪国的人会闲到这种地步?
诸多疑问在辰心中荡开层层涟漪,他才回过神这群人要带走他们,做战俘?那是不可能!
“放刻”辰尖锐的高喊着
这是一句内部黑话,类似于“跑不了了,自我了结”
辰没看到那男人嘴角轻轻上扬,手下人倒是利索的开始抓住死士的嘴,塞住了什么,给他们留了条命,辰也是其中之一,然后眼前一黑的被打包带走了。
醒来时,果不其然,是监牢,余下存活的死士都被铐上脚链,尚未清醒,四百死士,这冰冷的监牢里,却只剩四个,还有一个已经没了气息,辰心里没有一点悲凉,这是常事,他们的命本就不值钱,死在哪里没什么区别,反而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解脱。逃离魔鬼的训练和无尽的药物控制先登极乐,是每个死士梦寐以求的。可,死亡都是一种奢望啊。其余二人陆续醒来,和辰短暂的眼神交流了一下,继续昏坐在那肮脏的地上。
“你没死是不是应该很庆幸?”那个声音充满了戏谑。
“…”辰无力回应
“啧啧,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俘虏死士的将军”
“不按常理出牌…”辰喃喃骂道
“你这个死士头头是不是要对他来个感恩戴德,最好还长跪不起磕头如鸡啄米”那个声音越来越离谱
辰怒吼道,“我不如去死!”
有人来了
“大人,存活的都在这儿了”
“就四个了?”辰听出来了,是那个疯将军,“那个也不行了
那将军刚刚在牢门外就听到有人在吼,一看只有辰清醒着,其余二人还昏昏沉沉的样子,那…他刚刚在和谁说话?
那将军进入牢内,实意让人把那个不行的拖走了,辰的眼神让他感觉他看到了一匹饿狼下一秒就能把他自己扒皮抽筋吃肉饮血,他才俯下身,辰就隔着衣服,狠狠咬住了他的侧颈。辰没想到,那人却丝毫不动,似乎也不震惊,就在辰的牙快要在他脖子上都要撕下一块肉的时候,那个声音和眼前男人的声音又同时响起
“你要吃了他么?”
“你要吃了我么?”
“你高估了你的牙”
“你高估了你的牙”
辰送开口,头痛感袭来,有气无力的说道“闭嘴……”
脖子上咬的全是血,那将军似乎感觉不到痛,外面的狱卒问声赶来,怒骂道:“竟然敢对大人不敬,小的这就给他点教训!”说着就要动手了,将军拦住他,歪了歪脖子,说道:“你是辕国军部死士团的人,对么?”
没等辰回答,那人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倒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孩子,有趣”
“要死要…”辰似乎有了点精神
“要杀要剐随我的便?嗯?是不是你们每个死士都只会这一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没想过投敌?”那将军笑了,那笑声让辰耳膜痛的很
“…”辰不应他
将军笑的更厉害了,辰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给我个痛快得了,怎么那么墨迹,为他卖命更不可能。
“想要死个痛痛快快?你手上沾的血足够把你淹死几次你知道么?甚至可以把你的尸体泡烂了,你这么无恶不作,我为什么要让你死的痛快?”将军像是在看垃圾一般,盯着那奄奄一息的男孩,“咱们做一笔交易,再给你个……”
“我拒绝”辰一口回绝
将军轻笑一声:“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倒是听完了考虑考虑啊,给你个机会重新像人一样活下去,难道不好么?”
“从我……成为死士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想过…怎么才能算个人…”辰的声音越来越低
将军看出他的倪端,一记手刀打昏了他,辰倒下的那一刻,似乎从那个将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震惊,转瞬即逝,还有他的佩剑,银白色的光芒刺的他眼睛生痛。辰没看清楚,就摔在了地上,然而将军却顺势斩断了脚链,抱走了这个孩子,不对,应该是死士军团的首领,果然是孩子,轻的有些莫名其妙,将军可没那闲情逸致观仔细欣赏这孩子挂满血迹的脸,直接将他带回自己的住处
辰很少睡觉,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作为死士,睡觉是和死亡一样的奢侈,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浪费,一个是解脱,他在军团里威信极高,全凭脚下的鲜血白骨堆起来的,那将军说的没错。他无恶不作,罪该万死。在这个时代,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辰】,还会有多少个【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