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溪情绪稳定来后, 转身又坐回餐桌, 拿起刚才扔了的包子继续吃。
楚弦笙就坐在她旁边, 看她啃包子, 左看右看,舍不得眨眼。
怎么看怎么可爱,啃包子的小嘴动起来,好像一只小松鼠。
脸上还带着哭泣过后的红潮,眼睛也不大睁得开, 却还是尽心尽力的吃饭, 一点儿也不浪费食物。
楚弦笙就拿湿巾帮她擦脸, 手上捏着湿巾, 从柳溪的眼拂过, 擦过颧骨、脸颊和巴尖。
柳溪很乖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动,把包子暂时放, 让她擦得更顺利一些。
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 看得楚弦笙更是心头一悸, 也不知道柳溪之前是受了什么惊吓,看起来还有点受惊。
楚弦笙轻轻地说: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你只是想交朋友。”
柳溪把包子啃完了, 用吸管一口一口啜饮着旁边放凉的豆浆, 小鹿眼低垂, 很委屈也很可怜:
“对啊, 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知道的,她看起来人很好。”
楚弦笙叹了口气,也端起张姨刚送来的牛奶,喝了一点: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你交朋友,如果有一丝不对,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参谋。”
柳溪神色恹恹,用叉子戳着旁边的小菜: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笨了,什么都看不懂,不然早就应该看出蛛丝马迹,跟她断绝关系了。”
楚弦笙抓起柳溪的手,捧在自己手心里,拉着她看向自己,眼神坚定:
“不,跟你没有关系,坏蛋本来就是坏蛋,不会因为对象不同而变得更坏或更好,你才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坏蛋自己的错。”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是楚弦笙最不齿的,她生怕柳溪也因为这个产生自责感,一子激动了些,说话声音都高起来。
柳溪瞪圆眼睛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讷讷道:
“我知道的,但是我总是想,如果是你的话,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我要是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楚弦笙捧着柳溪的手,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明白遇到这种事,每个人都会不平静,会对生活和世界产生疑惑,这些想法都是正常的。
可她还是不能忍受柳溪被贬低。
就算贬低的人是柳溪自己,也不行!
楚弦笙提高了声音,很认真地说:
“小溪,你听着,我决不允许你这样想自己。每个人都有她擅长的部分,也有她不擅长的部分,正是因为你太善良、太通透干净了,你才看不到这些恶心事,这正说明你特别好,好到这个世界都配不上你。”
柳溪听得很惊讶,忍不住羞涩地笑了:
“你太夸张了吧,这个世界还是挺好的,我也不会因为有变态就觉得全世界不好了。”
楚弦笙直抒胸臆:
“在我心目中,这个世界所有的好加起来都不如你,你是我心里最美好的事,所以你千万不能觉得自己不好,我请求你,好好爱自己,对自己多点自信,好吗?”
她眼神极其诚恳,说话时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似乎生怕有任何一个字被遗漏,似乎这段话就是从她心底里掏出来的。
这样的楚弦笙,让柳溪感到甚至有些陌生。
可满满的感动,溢满了柳溪的胸腔,她这才明白,至少在楚弦笙眼里,她是如此重要。
这种强烈的被肯定的感觉,
是对现在心情摇摇欲坠的柳溪,最好的抚慰。
柳溪愣了愣,笑了起来。
她反手握住了楚弦笙的手,笑着说:
“好啦,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我真的被安慰到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楚弦笙却急着说: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柳溪点点头:
“我知道是真的,所以我才这么感动嘛。真的很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楚弦笙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我不止想做你的朋友啊!
但是此时此刻,如果她说了这种话,那跟江芷兰那种变态有什么区别?
柳溪本来就是完全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温室花朵,需要细心的呵护,如果她觉得连“最好的朋友”都对她有那种意思,那她很可能会丧失对人的信任,会整个人崩溃。
许多事,就跟她之前的决定那样,还是得从长计议。
至少,她现在还能一直陪伴在柳溪身边,做最好的朋友爱护她,这已经是种莫大的幸福了。
“对了,这个给你。”
吃完饭,楚弦笙没去上班,陪着柳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柳溪忽然想起她的画,上楼拿了复印件来。
栩栩如生,生动漂亮的楚弦笙的素描。
楚弦笙真正是为柳溪的才华惊叹,她不懂艺术,但也知道在没有模特的情况画出这种质量的素描,该有多困难。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面,又转头问:
“你是昨晚画的?是不是想我了?”
柳溪有点羞涩,脸颊悄然浮起两朵红晕,点头道:
“嗯。”
也不知道这个嗯是回答哪个问题的。
但楚弦笙已经很满足了,知道柳溪在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