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识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靠！”孙衍差点砸书，他一脸不爽地向陆于理吐槽，“我又被高三那个背政治的带跑偏了！”

以往高三的存在感格外低，毕竟隔了一幢楼，谁都不会没事千里迢迢地跨过一幢楼来串门。但随着高考倒计时的减少，高三学子们越发拼了命地背书，特别在早读时，高三的存在感空前强烈。高三年级四楼某个文科班有个女生，嗓门大，声调高，每天天蒙蒙亮就站在教室门外大声背书，声音顺着风能穿透一栋空楼，径直传到高二年级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怜3班是个理科班，每天早上都要被灌一耳朵的政治历史，这样也就罢了，巡视的老师还总是恨铁不成钢地痛骂他们：“是不是都没吃早饭？你们一整个班背书的声音都没有人家一个小女生大！都给我把嗓子放开了喊！”

真没吃早饭的孙衍觉得力不从心，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柱子上的郑清河。只一眼，孙衍便收回了视线，没戴眼镜，看不太清。

“咳咳……”瞧见孙衍的举动，陆于理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句子拖得老长，“纵——天地——之一苇，凌——万顷——之茫然……”

孙衍瞥陆于理一眼。

江幼幼转过来瞥陆于理一眼。

眼睛刚好，今早才返校的钱佳琪也转过来瞥陆于理一眼。

陆于理愣住，一秒认怂：“我错了……我好好背。”

“不，我是想问，”孙衍顿了顿，“你有没有吃的？”

他真的好饿。

“我找找，嗳，您早说啊，”陆于理如释重负，腾出一只手在书包里掏啊掏，“我还以为你们是嫌弃我背书吵呢，好家伙，那杀气腾腾的，差点没吓死我……”

江幼幼又慢悠悠地转过来，恶狠狠地开口：“我和佳琪确实是嫌你吵啊，怎么，有意见？”

陆于理表示，完全没有，就算有，也不敢说。江幼幼心满意足地继续背她的英语。

“给你，”陆于理终于从书包里掏出个能吃的东西，甩手塞进孙衍的课桌，“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士力架啊，”孙衍摸了摸，还是个长条的，“甜得齁人。”

陆于理赌气似的又摸出一个长条的士力架塞进他课桌里：“爱吃不吃，咋不饿死你呢？”

孙衍对该死的命运低下了他的头颅：“吃，我已经快饿死了，谢谢我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