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厉声下令:“打开城门, 与老夫迎接圣上!”一群将领脸色惨白,打死没有想到杨広竟然脑子有病,竟然想在蜀地击杀胡雪亭,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大随旗帜, 却只能咬着牙跟着呼喊:“儿郎们, 跟我杀出去迎击圣上!”已经叛变了大随,难道还能叛变大越再投靠大随?这左边跳到右边, 再从右边跳回左边的反复左右横跳的骚操作基本是神话,没见过谁的运气这么好,遇到两边都是脑残皇帝的。
既然决定了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胡雪亭的身上, 屈突通光棍极了,干脆只留下副将尧君素和一半的士卒守护成都,把城门交给了宇文化及,自己带着将士出城。
“圣上的安危就在你的手中, 若是失去了城门, 老夫亲手扒了你的皮!”屈突通厉声对着宇文化及呵斥着, 对胡雪亭的赤胆忠心高到了九霄。
宇文化及用力配合:“末将在, 城门就在!”带领百余大越士卒死死地守住了城门,回头看到只有几个飞艇的操作者在费力的搬运物品, 立刻怒了, 指着周围的百姓呵斥道:“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都过来搬东西, 动作慢了就立即杀了!”一群百姓惊慌的看着宇文化及,与爱民如子的屈突通相比,这个身上带着夹板的大越将军更加的可怕,急急忙忙的就蜂拥过来把飞艇中的粮食,箭矢搬运下来,不用宇文化及指挥,自觉的将搬运下来的东西分类整理,堆得整整齐齐。
宇文化及催着飞艇操作员:“速速回了营寨,把更多的东西搬过来!”飞艇操作员用力点头,眼看四周敌军无数,只怕这场仗要打的惨烈万分了,每一分资源都宝贵无比。
屈突通驱赶着大军冲向城外阻隔在成都与右屯卫营寨之间的几个蛮夷方阵,但成都军中的士卒却畏畏缩缩,只会摇旗呐喊,想要向前冲锋却怎么也不敢。
“废物!向前冲锋!”某个成都军将领厉声呵斥着士卒们,士卒们奋力摇头:“将军,那些蛮夷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对手。”成都风平浪静,每日的闲暇就是在城头看城外的风景,那些拉其普特蛮夷跳舞跳得很有趣,但打仗的时候真的想疯子一样,根本不知道生死是什么,刀子砍在身体上还要奋力厮杀的,这种宗教疯子哪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打得过的?
“再不上前,军法从事!”将领们厉声呵斥着,摇晃着手里的刀剑,他们知道这些成都士卒大部分都是从农田里抓来的新兵,战斗技巧是零,战斗意志是负数,不拿把刀吓唬一下,说不定转身就逃了。
“军法?格老子的,老子不干了!”士卒们骂骂咧咧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怒视将领们,老子手里也有刀,谁怕谁啊!一群将领们恶狠狠的看着士卒们,真是狗屎啊。
几个蛮夷方阵保持着严谨的阵型慢慢的靠近,队列中没人说话,甚至没有吆喝,但这沉默的气势却让一群成都士卒更加的胆战心惊。
“这才是精锐啊!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成都军士卒们大哭,转身想逃,却看见屈突通带着一队正规军士卒守在最后方:“列阵!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右屯卫军营之上,箭矢如雨点一般的射下,随军的蛮夷却死战不退,有人身上中了数箭,折断了箭矢继续猛攻营寨。
“为了随神!”某个瘦弱到皮包骨头的蛮夷大喊,踩着尸体冲上了营寨的围墙,被一杆长矛刺穿,却依然奋力的一刀斩落,在右屯卫的士卒的惊慌中看中了他的身体。
“弓(弩)手!”李浑大声的下令,箭矢不要钱的爆射,却不能将敌人杀退。
胡雪亭带着风冲上了城墙,厉声问道:“可准备好了?”李浑大声道:“是,已经准备好了!”回头一看,屈突通的军队已经在收缩防线,搬运物资。
“诸位大越子民,跟随朕进成都!”胡雪亭举起长剑,厉声大喊,清亮的声音在整个营寨中回荡。
“进成都!”两万右屯卫士卒们大声的嘶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胡雪亭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胡雪亭猛然跃起,跳出了围墙,阳光穿透云雾,却被更亮的剑光遮盖。
“噗噗噗!”剑光之中,围墙前的蛮夷瞬间血肉横飞,营寨的大门前被清除了一片空地,剑光不断扩散,将四周的蛮夷卷入剑光之中。
“开寨们,进成都!”李浑大声的下令。
咯吱声中,营寨的正门打开,整齐的长矛队蜂拥而出。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士卒们嘶吼,飞快的拦住营寨外的蛮夷厮杀。
“弓(弩)手抛射!”李浑盯着远方,箭矢越过胡雪亭和长矛兵们落到了蛮夷的后方,大批的蛮夷中箭倒地,流水一般的蛮夷洪流停滞了数息时间。
营寨中更多的士卒借机一冲,终于杀出了营寨,在空地上开始列阵,护住了身后的营寨大门,大批的士卒驱赶着马车,或者背着粮食和箭矢,蜂拥而出。
“万胜!万胜!万胜!”士卒们大声的呼喊,护着运输物资的队伍杀向成都方向。原本围在营寨之外的蛮夷军队奋力的阻拦厮杀,右屯卫军每一步的前进中都有敌人和自己人的尸体倒下。
随军阵营中,李靖微微冷笑:“这是想要去成都坚守?”看到右屯卫营寨中飞艇到了成都,他还有些犹豫,此刻却白痴都看懂了。三十万大军围困之下,用木头和烂泥搭建的右屯卫营寨和泥土高墙终究不过是玩具而已,绝对不可能坚持多久,唯一的生路就是躲入有高大坚固的石头城墙的成都了。
“也算是反应迅速。”李靖评价着,语气中微微有些佩服,胡雪亭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所谓的“掎角之势”已经是垃圾,果断放弃,很是不凡啊。他远远的望着右屯卫营寨,虽然己方有三十万大军,终究不可能把所有的军队像种萝卜一样种满了成都城前的每一块地方,立寨,列阵都需要空间,就这小小的空间给了胡雪亭机会破围杀入成都。
“终究没有想到屈突通竟然是个软蛋。”李靖冷哼着,诛杀胡雪亭的计划百密一疏,没有想到屈突通会投降了胡雪亭,留下了破绽。但他也不是很在意,哪怕胡雪亭顺利进了成都城中,未必就能够逃出升天了。从另一个角度看,胡雪亭不能抛弃手下独自逃生,就能抛弃投靠她的成都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百姓了?胡雪亭进了成都只是从一个小笼子跳到了一个大笼子而已,虽然防御是增强了,但随军受到的飞艇返回后运载胡雪亭大军逃走的时间限制却也没了,究竟是得是失一时难说的很。
李靖身边的副将们轻声叹息着,李靖知道他们叹息什么。他失误了,他以为胡雪亭会守营死战,没有在成都与右屯卫营寨之间布置大军,区区几个方阵而已,被屈突通的成都军倾巢而出之下,只怕分分钟就会被击溃。这胡雪亭进入成都城只怕是拦不住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靖淡淡的道。一群手下又是一阵叹息,现在调动兵马未必来得及了,但是总归是要尽人事的。几个将领慢悠悠的调动着军队支援成都前的几个方阵,那几个方阵加起来也就一两千人而已,屈突通的军队多了不敢说,一两万人总是有的,十倍兵力全力一击之下肯定是分分钟就击溃了一两千拉其普特士卒,与胡雪亭的大越军队胜利会师了。看看战场的距离,等这边的军队赶到那里也就是看着胡雪亭进城而已。
几个方阵的将领也是这么想,听着调动的号令,指挥着军队慢悠悠的列阵,再慢悠悠的前进,目标就是毫发无伤的夺取空营寨。
泥土高墙之前,几个
随军将领看着中军帐的旗号,微微皱眉:“李将军命令我们去成都?”董纯军放弃了泥土高墙,他们顺利的得到了董纯的营地,正在修整,准备从侧面进攻右屯卫营寨。
“是胡雪亭率队向成都突围了。”某个随军将领道。其余将领叹气,怪不得董纯放弃的这么干净利落。
“好吧,我们调整方向,去追杀胡雪亭。”随军将领们道。若是进攻眼前的右屯卫营寨未必就不能打下来,但此刻就算打下来了也不值钱了,若是因为他们的擅自行动而导致了胡雪亭冲进了成都,人人脑袋不保。号角声中,数千随军回转,向胡雪亭所在的方向疾奔。
成都城墙,拉其普特长矛方阵中爆发出大喊声:“为了随神!”只有几百人的方阵大步冲向了眼前的上万成都军。
“妈呀!他们冲过来了!”成都军士卒惨叫。
“快逃啊!”有人扔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逃。
“谁敢逃就杀了谁!”屈突通带着千余正规军士卒拦住了逃兵的去路,他拔出剑,亲手斩杀了几个逃兵,厉声呵斥:“回去!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可是上万人的大逃亡只是分分钟的事情,逃兵的洪流瞬间就将屈突通等士卒淹没,任由屈突通左砍右杀都无法阻止。
“老夫的一世英明啊!”屈突通扔下剑,仰天长叹,任由逃兵们从身边溜走。这些被强行征召入伍的蜀地百姓明明是敢于为了大随,为了保家卫国而战斗的,不然李浑和董纯怎么会花了数年时间攻打蜀地。屈突通一阵恍惚,眼前未曾接战,就被十分之一的蛮夷士卒吓跑的士卒真的是同一批人吗?
“啊!”某个逃兵的背后一疼,被拉其普特人追上捅了一枪。“救我!”他惨叫着,看向身边的同伴们,那些同伴们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只管玩命的逃跑。
“我们人多,不要怕!”有个别勇敢的士卒企图拦下逃跑的同伴,转身与拉其普特士卒厮杀,却被同伴奋力的甩开手:“要死你去!”
“杀光他们!”拉其普特人大笑着,悠闲的追赶成都士卒,那些士卒大部分都丢弃了刀枪,赤手空拳,杀起来丝毫没有风险。
“将军,快走!”亲卫拉住了屈突通的胳膊,逃兵势大,冲散了亲卫军的队形,已经无法与蛮夷作战,唯有败退回城了。
败退回城?屈突通望向蛮夷军方向,数百拉其普特蛮夷从背后肆意的屠戮着败逃的万余成都军。
“嘿嘿,杀得好。”屈突通冷笑着,捡起地上的长剑,厉声道:“吹响号角,向我集合!”
号角声中,千余屈突通的亲卫军艰难的在逃兵群中靠拢,拉其普特士卒听见了号角,也看见了亲卫军的集结,但像兔子一样到处乱跑的成都士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屈突通的亲卫军艰难的列阵。
“屈突通,老子杀你全家!”成都城头,宇文化及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废物!太废物了!谁忒么的再说宇文阀子弟是超级纨绔,他就和谁急!
“屈突通,你也配称名将?”右屯卫军中,董纯一边指挥着士卒杀退围攻的蛮夷,一边对着地面狠狠的吐唾沫,明明只要带着千余亲卫军就能做到的事情,偏要大张旗鼓的带着上万毫无战斗意志的菜鸟上阵,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屈突通,你丫是不是二五仔!”右屯卫的营寨围墙之上,李浑带着弓(弩)手犹自坚守着营寨,营寨中还有伤兵,还有大量的粮草物资,哪里是一次就能运完的。
成都城墙之上,尧君素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上万成都士卒会在一滴血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之下转身就逃。
“疯了,他们是不是疯了?”尧君素转头问手下,却看见原本挤满了人了城墙之上
,如今只有千余亲卫军而已。
“他们都跑了。”手下惨然道,城外,上万士卒看到敌人的影子就开始败逃,城内,上万士卒和十几万百姓看到敌人的影子就跑得没影,世上的奇妙莫过于此了。
尧君素嘿嘿的笑,在战场之上要么成为不怕死的疯子,要么就是成为懦夫。安逸了一两个月的成都士卒和百姓意外又毫不意外的成了后者,环境使然,怪谁呢?
“来人,进攻!全线进攻!骑兵,大象兵,全部压上去!”李靖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大随所有将士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竟然真的有。
“冲锋!跑步!拼命的跑!”几个奉命支援前线,却只慢悠悠的走了没几步的随军将领毫不犹豫的下令,什么阵型,什么队列,全部不重要了,只要在胡雪亭杀到成都城前挡住了去路,就能活活的把胡雪亭拖死在旷野之中。
“咬住她!”李靖身边某个副将大声的叫着,原本进攻董纯的几支军队已经在战场的一角出现了,只要他们纠缠住了右屯卫军,胡雪亭绝对没有办法轻易的摆脱。
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从右屯卫军冲了出来,当先一道剑光闪烁,挡路的拉其普特士卒立刻斩成了两段。
“胡雪亭出来了!蠢货!”李靖大声的笑,与他一向以来少言寡语大大的不同,周围的将领却没人在意,胡雪亭傻乎乎的亲自领兵出战,妄想以一己之力阻挡追兵,这是自寻死路。
“杀了她!杀了她!”李靖和中军帐中所有将领齐声大喊。
“陛下,李靖已经调动了大军围杀胡雪亭。”飞艇之中,某个侍从对杨広禀告道,从飞艇上俯视,可以清楚地看到李靖的军中数支骑兵和步兵从各个方向敢向右屯卫营寨前。
“胡雪亭的弱点太多了。”杨広冷笑,妇人之仁拖住了拥有飞艇的胡雪亭不能离开,匹夫之勇又让胡雪亭身陷重围。
“拿酒来,朕要看看胡雪亭最后的表演。”杨広淡淡的道。
……
胡雪亭带领数百骑冲出右屯卫的大军,一口气杀散了身边的拉其普特士卒,又转身冲向背后追来的泥土高墙方向的随军。“儿郎们,跟随朕杀光蛮夷!”胡雪亭长剑高举。数百骑跟在胡雪亭身后,拼命的拍马,前方数千随军同样拼命的跑,谁都没有一丝的惧怕。
两军越来越近,不到百丈。
“长矛兵列阵!”随军将领大喊,身边几十个长矛兵喘着气赶到,拼命的靠拢,奋力的挺着长矛,而更多的长矛兵却在后面死命的跑,只是几千人的队伍又在疾奔当中,阵型涣散,哪里来得及列阵?士卒们再怎么竭尽全力的靠拢,依然只能聚集起一个几百人的小队伍,胡雪亭的骑兵却已经到了五十丈之内。
“靠拢!”随军将领只是大叫,眼神古怪。
“冲锋!”胡雪亭用力拍马,骑兵的速度瞬间飙升,所有骑兵都伏在马背上。
“傻瓜!”眼看胡雪亭和骑兵越来越近只有不到十五丈,随军将士能够清楚的看到大越的骑兵的脸,随军将领假装惊慌的脸上浮起了狞笑,厉声下令道:“千丝!”
惊慌的挤成一团的随军步卒猛然向两边散开,露出身后的三具千丝,锋利的箭头之上早已点燃了火焰。
李靖,杨広,随军的将领们一齐冷笑,胡雪亭喜欢身先士卒,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进攻泥土围墙的大军之中隐藏着大杀器“千丝”。为了不被胡雪亭发现,这支随军硬生生的放弃了醒目的马车,用人力抬着千丝,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此刻的突袭。
“放!”随军将领大叫。远处的李靖,天空之中的杨広同时叫着。
“嗡嗡嗡!”三具千丝同时发射,一千两百支箭矢猛然划破长空,天空中像是出现了一群火红的苍蝇群迎面扑向了胡雪亭。
“去死!”随军将领大吼。十五丈的距离,骑兵冲锋,密密麻麻比苍蝇,不,比地上的沙土都要多的箭矢激射,就是神仙也要把她射下来。
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光芒消失,天空中的火箭消失不见。
胡雪亭纵马冲出光芒,杀入了随军队伍之中,长剑一转,已经将三具千丝砍成碎末。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胡雪亭厉声叫着,笔直的冲入了随军当中。数个拉其普特勇士同时从两侧跃起,想要扑倒胡雪亭,却在半空中忽然一滞,落到了地上,头颅到处乱滚。
“杀!”骑兵跟在胡雪亭的身后,杀入了随军队伍当中,散漫的随军步卒队列立刻被杀出了一条血路。
天空中,杨広望着那一道剑光的余晖,微微叹息,一颗筑基丹和两颗筑基丹的差距太大,单挑是不用想了。他有些挫败感,又冷冷的哼了一声,身为帝王却与人比武力,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靖怔怔的看着胡雪亭带领骑兵冲出了随军队伍,又调转马头杀了回去,悍不畏死的拉其普特蛮夷如同青菜一般被轻易的斩杀。他见过被胡雪亭一剑摧毁的洛阳城墙,知道胡雪亭的剑法霸道至极,却不曾想胡雪亭的剑法还有细密的一面,一千两百支激射的箭矢都无法攻破胡雪亭的防御。
“这是泼水不进了吧。”李靖苦涩的道,放弃了今日斩杀胡雪亭的一切指望。想要杀了胡雪亭,唯有用无边无际的大军耗尽胡雪亭的力量。
胡雪亭冲散了这支随军步兵,解除了被衔尾追杀的危机,淡定的举手停止了骑兵队伍。
“朕就在这里,谁人过来受死!”胡雪亭的声音在战场上回响。
周围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被冲散的随军步兵更是逃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这像妖怪多过像人的家伙。
“哈哈哈哈!”胡雪亭肆意的狂笑,战马人力,长声嘶鸣。
“万岁,万岁!万万岁!”战场中的大越将士狂喊,士气爆棚。
……
远处,无数的蛮夷步兵骑兵大象兵继续拼命的奔跑。
“咦,刚才是不是有道光?”有蛮夷一边跑一边问道。
“没啊,你看花了。”附近的蛮夷喘着粗气,头都没抬,继续闷头狂奔。
“那人在叫什么?嗓门真大啊。”又是一个蛮夷问道,只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在叫喊,更听不懂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