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兹等人愕然。
“我参加大随的军队,拼命的训练,别人都睡着了我还在学洛阳话,别人还没起来我已经在操场训练,我花了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终于成了军官,就是不想再成为最低贱的人,我的子孙不需要还没有出生就注定了成为低贱的奴隶,我的儿子不需要因为多看了老爷一眼就被掉在树上被狼狗咬死,我的女儿不需要因为长得漂亮就被老爷强(奸)。”兰彻大声的道。
“我也想有幸福的生活,我们都想!可是,高种姓老爷不允许,随人不肯为我们出头,我们能怎么办?”拉兹怒吼,眼泪流淌了下来,兰彻花了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成了军官,他就没有吗?哪一个成为了军官的拉其普特人没有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但那有什么用?他们只是低种姓人,高种姓人命令他们天经地义,而随人又不肯主持正义。
“哈哈哈哈!”兰彻大声的笑,眼神更加的悲哀了。
“自己的利益自己争取,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谁都不是救世主!想要不跪下,就要自己站起来!”兰彻厉声怒吼,声音嘶哑,充满了愤怒,悲悯,以及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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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兹怔怔的看着兰彻,为什么要自己争取,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兰彻就不怕被高种姓老爷报复吗?为什么就不能依靠随人?随人为什么就不出头主持正义?
“全部杀了!”兰彻厉声道,挥手,身后的方阵缓慢又坚决的挺进。
“一个都不留!”兰彻道,看着拉兹等军官的眼神中除了悲凉,还有蔑视和骄傲。
一炷香时间后,街上所有的叛军尽数被杀,人头被砍了下来,堆积成了一个小山丘。
“想要在大随活下去,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心。想要在拉恰普特活下去,你还做的不够。”某个随人将领冷冷的对兰彻道。
兰彻咬牙道:“是,我知道。”
……
某个宅子中,几个美丽的女子为卡普老爷轻轻的按摩着脚,走了这许多路实在是有些累了。
“那些废物,竟然要我亲自出面才能出兵。”卡普老爷很是不满,等杀光了随人,他就杀了那几十个拉其普特军官,要堂堂的高种姓老爷跑到军营之中去,这是蓄意折辱他。
“敢羞辱高种姓老爷,下场只有一个。”卡普老爷冷笑着,随手捏着身边某个美女的身体,用力有些大了,但那个美女一声都不敢吭,甚至脸上的笑容都不管少了一丝。
“是,老爷是想要把他们喂狗,还是让牛把他们撕碎?”某个仆役低声的问道。卡普老爷摇头,不论是把贱人绑在树上让恶狗活活吃了,还是让十几头牛把贱人四分五裂,都有些看厌烦了,一点都没有新鲜感。
“是,我立刻去安排,一定有新鲜感。”仆役急忙道。
“嘭!”屋子外头传来了巨响。卡普老爷脸色一沉:“杀了。”不管是那个仆人敢惊吓了他,那就该杀了,贱人要多少有多少,不用怜惜。
“啊!”惨叫声从屋外传了过来,卡普老爷微笑,这些手下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我是个仁慈的老爷啊。”卡普老爷笑着对身边的美女们道,只是简单地杀了那个惊吓了尊贵的老爷的仆役,而不是喂狗和被四分五裂,真是太仁慈了,想必那个仆役到死都会赞美他的。
急促的脚步声中,几十人冲进了屋子。
“找到卡普了!”冲进来的人盯着卡普老爷惊喜的叫。
“放肆!”卡普老爷怒斥,一群贱人竟然敢用双脚践踏他的屋子,必须砍下了双脚!直呼尊贵的卡普老爷的名字,必须割下舌头!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卡普老爷的脸上,这辈子没有挨过打的卡普老爷蒙了,贱人竟然敢动手打他?
“带走!”有人叫着。十几只手探了过来,抓住了卡普老爷,将他揪出了屋子,卡普老爷愤怒的想要反抗,却被抓的紧紧的,他努力的看四周,只看见院子里有不少尸体和血迹,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死得都是他的仆役。
“放肆!你们竟然敢冒犯尊贵的高种姓,你们世世代代都会成为最低贱的种姓!”卡普老爷毫不慌张,唯有屈辱和愤怒。抓着卡普老爷的十几只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违抗将领者杀无赦!”有人厉声道,抓着卡普老爷的手更加的紧了。
卡普老爷被一路驱赶着走了许久,这才到了某个军营当中。卡普老爷认得是随军的军营,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群废物。”卡普老爷愤怒的想着,这么多人偷袭随军竟然失败了,低种姓的贱民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真的应该派遣几个仆役去指挥作战的。但他并不担心,不就是一些低种姓的贱民叛乱失败吗,被随军杀了就杀了,反正又不是他的奴隶,他不会要随军赔钱的。
“跪下!”有人在卡普老爷的膝盖上用力一脚,他膝盖剧痛,倒在了地上,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好些高种姓的老爷跪着,而前面十几丈外的高台上坐着杨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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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如此对待高种姓!”卡普老爷愤怒无比,对着杨暕怒吼。
杨暕淡定的看着卡普老爷,对附近的官员道:“就是这群洛阳话都不会的人敢挑衅本王?”附近的官员点头:“就是这群人。”杨暕问道:“有漏网的吗?”他微微有些担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这些高种姓蛮夷敢造反,多半是有些准备的,只怕七八成的人都躲了起来,能抓到的只是极少数边缘人物。
附近的官员们笑了:“殿下,拉其普特的所有高种姓人都被抓住了,一个都没有漏网。”说出来都没人信,拉其普特的高种姓人数以万计,但这些人没有一个想过要逃跑,个个优哉游哉的待在宅院中,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被抓。
“若不是调查清楚,我们都以为抓错了人了。”一群官员笑着,从来没有抓反贼抓的这么顺利过,这些拉其普特人是不是不知道造反要杀头啊。
杨暕笑了,没心情理会这些蛮夷奇葩的思路。“那就全部杀了。”
“慢!”卡普老爷愤怒了,他听得懂洛阳话,也会说几句洛阳话,只是平时不屑说而已。
“造反作乱的只是那些贱人,与我们何干?我们是高种姓人,我们可以做任何事而不受惩罚,就算是我们指使的,也顶多罚钱而已。”卡普老爷大声的道,这随人的殿下太不懂规矩了。
“随人也有言语,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我们高种姓在拉其普特何止是士大夫?殿下怎么能够杀我们?”卡普老爷责问道,心中很是得意,用随人的言论反驳随人,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就是啊,就算是个小吏的儿子犯了杀人罪强(奸)罪,判了死刑,照样可以出狱,我等比小吏都不如?”其余高种姓老爷大声的叫,洛阳话虽然结结巴巴却可以听懂。
“我们高种姓在拉其普特尊贵无比,何止是士大夫?”又是一个高种姓老爷大声的叫着,“随人若是想要统治拉其普特,就该与我们高种姓打好交道,和睦相处。”
一群高种姓老爷冷笑着看杨暕,这个随人太没手段了,连安抚老爷阶级,三七开屁民的钱都不懂,如何治理拉其普特?高种姓在拉其普特就是天,就是法,就是一切!但这话在随人面前有些犯忌,唯有让随人殿下自己体会。
“这次我等虽然有些过了,不该擅动刀兵,但是,这起因在于殿下对我等盘剥太甚,错在殿下。”有高种姓老爷厉声道,杨暕必须深刻反思,然后站出来道歉。
“随人没有我等,如何统治拉其普特?殿下不信任我等,我等也不信殿下,为今之计,就是联姻。”某个高种姓老爷提出了非常合理的方案,只要杨暕娶了高种姓家族的女子,高种姓家族的老爷们娶了杨家的女子,血脉互相融合,这随人就不是外人了,而是拉其普特人的一员,统治拉其普特就有了天然的合法性,而高种姓人与杨家的血脉和利益一致,大家也不会互相捣蛋和敌视了,比单一的和亲有诚意了不知道多少倍。
杨暕怔怔的听着一群拉其普特高种姓的言语,只觉以前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近朱赤,近墨黑,脑残的朋友是白痴,古人诚不我欺。”杨暕喃喃的道。一群大随官员同样开了眼界,见过临死嘴硬的,见过临死执迷不悟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临死还以为可以与拿着刀子的一方平起平坐的。
“押解到闹市之中,筑造高台,当众凌迟处死。”杨暕平静的道。
大随官员们毫无异意,一群拉其普特蛮夷不懂感谢天恩,造反作乱,竟然还以为可以谈条件,这是何等的不把大随放在眼中啊,不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如何让所有的人知道拉其普特是大随的天下?
“所有拉其普特人十抽一,杀了。”杨暕又道。
大随官员们微笑点头,还以为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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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久的新军已经完成了洗脑,会完全的忠于朝廷,没想到竟然大半都叛了,若不是总算有个别人终于朝廷,这次说不定阴沟里翻船。
“胡雪亭喜欢公布法律,杀人都有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法律,犯法的人就少了。本王认为胡雪亭做的对,但是本文不打算学她。”杨暕淡淡的道,决心开历史的倒车。
蛮夷之地,终究是蛮夷之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为拉其普特人被大随征服了,就是随人,没想到现实给了大随的君臣一个重重的耳光。这拉其普特只怕没有多少人是听命大随的,更不用说忠于大随了。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本王不会公布法律,不需要杀人的理由,本王想杀蛮夷,那就杀了。”
杨暕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挣扎的拉其普特高种姓们,目光又望向了远方。同样是蓝天绿水,同样是绿树黑土,同样是两只眼睛两条腿的人,但这里终究还不是大随的天下。
“本王要天天杀,月月杀,凡是不知道大随才是君主的人,全部杀了,凡是对大随有蔑视和不满的人,全部杀了,凡是心中有着高种姓老爷的人,全部杀了。”
“从今日起,世上再也没有拉其普特的称呼,再也没有拉其普特人,拉其普特语言,只有大随。”
“所有的风俗习惯,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文字,所有的衣服,全部按照我大随改变,一个月内无法改变的蛮夷全部杀了。”
杨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眼神深邃无比。
杨広的消息早已断绝了,他甚至没有主动去探听过,按照杨広的习惯,若是胜了早已派人回来召集众人去中原三呼万岁,此刻还没有消息,多半是败了,甚至死了。他一点都不伤心。杨広没有把他们当儿子,他们又何必把杨広当父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在杨暕可不好用。
杨暕甚至有些松了口气。他不稀罕当个流亡大随的皇帝,但杨広死了,就没人可以指挥大随的军队杀了他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本王要在这里建立大随。”杨暕低声的道。以前杨広只想反攻中原,这拉其普特蛮夷的人数就是一大优势和资源,轻易不会去屠戮,但杨暕已经想通了,他需要这块土地,需要一个稳定的忠心的王朝。
“人多了,就不忠心了,杀光了不忠心的人,这大随就稳定了。”杨暕嘿嘿的笑着,眼角竟然莫名湿润了。
一群官员看着杨暕,眼神崇拜无比,心里却有些哀叹,杨暕竟然越来越像胡雪亭了。
……
一群吐谷浑士卒冲进了某个拉其普特人的村子。
“全部出来,站好!”吐谷浑士卒们用结结巴巴洛阳话呵斥着,但村子中根本没人听得懂。
“不出来也好。”吐谷浑将领冷笑着,“把所有看上去还算考究的房子全部烧了,里面的人都杀了。”
一群吐谷浑士卒呼啸而去,拉其普特人真是太穷了,根本没办法说一个统一的标准,比如围墙有多高,房子有几间,衣服是什么面料,唯有全部凭借自觉,胡乱的屠杀了。
十日之内,恒河流域处处都是杀戮,尸横遍野,拉其普特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惊恐的惨叫,互相搂抱着缩在屋角。
某个村子中,一群人躲在屋子中不敢走动,村子里的尸体依然胡乱的堆着,都没人敢去收拾。
忽然,号角声在村子里响起。
“快!快!是随人的号角,若是迟了,我们就会被杀的!”一群拉其普特人惊恐的叫着,玩命的跑向了村口。他们听不懂洛阳话,但是却被鲜血和杀戮飞快的教会了随人的规则。
“你负责教他们洛阳话,一个月之后,不会的就杀了。”某个随军士卒对一个拉其普特族士卒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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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其普特族士卒双眼放光,一点都没有觉得残忍或者杀戮自己人的罪恶感,唯有杀戮高种姓人的扭曲愉悦感和跟对了老大,成为新的人上人的自豪感。
“是,若是他们学不会洛阳话,我就杀了他们。”那拉其普特族士卒大声的道,对大随忠心耿耿。
又一个月,杨暕完成了对拉其普特的清洗,世上再也没有拉其普特的痕迹,唯有大随。
几个官员问杨暕:“若想彻底消灭拉其普特的痕迹,完成向大随的转化,是不是还要消灭种姓制度?”
“种姓制是个好东西,没有必要推翻了。”杨暕笑了,若是当年中原执行种姓制,哪里还会有胡雪亭之流的草民造反?可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已经渗透到了中原人的骨髓。
“本王要在这神奇的地方执行种姓制度,世世代代做皇帝。”杨暕张开手臂,对着天空大叫。
一群官员无所谓,就算执行种姓制度,他们最少也是世世代代当官员的种姓,也不吃亏。
“殿下高瞻远瞩,千岁,千岁,千千岁。”官员们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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