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逐光看着一脸“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的云长月, 这话她没法接啊。
让她和云长月联合?当她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
宴逐光十分明显的转移话题,“云师妹既说自己是云家‘弃子’,这些云家的辛密又是如何知道的?”
云家要拿你当储备粮, 还能让你知道, 让你心生警惕?云家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连个元婴期的丫头都拿捏不住?
对, 这几年过去,云长月也提升至元婴期了,虽然看起来是刚突破不久。
云长月脸色沉了下来,她愿意与宴逐光联手已经经过了百般挣扎,没想到对方根本不领情:“你不信我?我自有取得消息的手段。”
“大师姐不食人间烟火,对云家根本不关心, 只有我了解云家, 能与你合作的云家之人也唯有我。我知道你在乎她,你不想助她摆脱云家对她的钳制?”
宴逐光似笑非笑,这云长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光是她先前对云家的猜测, 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前后矛盾,她能相信云长月对云家有多了解?
“你并没有拿出足够让我信任你的筹码, ”宴逐光毫不客气的打击她:“你的实力还不够,你对云家的了解也够不上与我合作的门槛, 你凭什么以为有资本与我合作?”
宴逐光噎人的本事不可小觑,云长月原本就没有多好的涵养,被她这么一挤兑,登时胸口起伏得厉害, 脸色也微微泛红,显然是被气的。
宴逐光似乎还嫌弃将她打击得不够,又慢条斯理道:“怎么,自以为手中有些底牌,就敢前来与我谈合作?你扪心自问,有些东西是你能拿得动的吗?”
云长月脸色白了白,想质问宴逐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认定宴逐光是在激怒她、故意诈她的:“宴师姐真不考虑与我合作?”
宴逐光终于忍不住,端起了她面前的茶盏。
云长月瞪着那盏茶好像能瞪出一朵花儿来,她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宴师姐莫要后悔!”
宴逐光似自言自语的话,准确无误的传入云长月的耳朵:“要合作,我何不与大师兄合作?你手里的那点东西,难道还能比得上他?”
云长月听后,堂堂元婴期修真者差点一个踉跄滑倒在雪地里,她紧紧握住双拳,克制住回头质问她的想法。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难道是顾琛说与她的?
不,顾琛不是云宓雪,与她哪有这么深厚的交情?怎么可能将如此秘密之事都告知于她?
难道是她自己猜测出来的?又或者,她背后也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所支撑,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
云长月越想,越是背脊生寒。
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她是不是走错了一步棋,是不是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云长月很快离开了昼雪峰,不知接下来是继续消停着,还是准备回去憋大招。
在宴逐光看来,云长月手里没有一个筹码能让她另眼相看的,她连与她虚与委蛇、假意联合的心思都没有,云长月来找宴逐光合作,完全是自取其辱。
怼走了云长月,宴逐光心情还不错,她在临崖雪亭呆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就如同这昼雪峰的峰巅,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检测不出宿主大人情绪起伏波动的系统有些克制不住了,它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将宿主大人叫醒。
宿主大人难得露出这幅模样,它有些兴奋,又有些心慌。
唉,事关大师姐,哪怕是无所不能的宿主大人也愁啊。
宴逐光不知道系统所想,知道了也不会反驳,因为她确实有些发愁。
思绪恢复之后,先前压制下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又钻了出来,在她脑子里作怪,让她怎么理也理不清。
云长月这次来,带给她的消息也不是完全无用。相反,宴逐光已经从中揪出了好几条线索。
先前云家在她眼中还是雾蒙蒙的一片,如今却是清晰了许多,有些东西,她已经能抓住了。
只是这些线索一下子爆发出来,又没有一条明确的线将之串联,便让宴逐光觉得思绪混乱,越是想理清,越是纠缠不清。
现在,她需要好好捋一捋。
宴逐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没一会儿,她的手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掌所替代。
宴逐光闭了闭眼睛,安心的往后靠去。
来的自然是云宓雪。
云长月拦下宴逐光之时,并没有避着他人,她也知道宴逐光与云长月单独离开之事。
更何况,昼雪峰乃她的山头,这里笼罩的道意都与她相连,如今达到分神期后,只要云宓雪想,在昼雪峰上发生的事情,什么也瞒不过她。
不过,云宓雪不会用这等手段来窥视他人,所以云宓雪只知宴逐光曾与云长月在此谈话,具体说了什么,她也并不知晓。
这会儿宴逐光心里也乱着,没什么头绪,她就不想同云宓雪说起,免得她自己也说得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