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做霸道总裁，哪怕有钱也不像。

墙壁上的电子屏幕听见主人的问话，亮起柔柔的蓝光，回答道：“医院。”

“医院？”

“‘奶奶’生病了，颅内异常出血，‘晓蕾’便跟着去医院照顾了。”小珊回答道。

颜如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帮我约车，十分钟之后。”

“明白。”小珊用合成电子音一板一眼地应下。

颜如玉赶到地方的时候，安晓蕾还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看上去一脸紧张，新衣服被她抓得皱巴巴的，像是一坨......屎。

颜如玉走过去，强行将她的手拿开了，“不酸吗？”

安晓蕾这才如梦方醒，抬头看了看颜如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呆呆的，半晌才挤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颜总，您怎么来了？”

“你说得好像是我来探望小胡的奶奶一样。”颜如玉面无表情地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说：“事实上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夫妻。如果我现在不来，被记者知道，明天小道消息上面全都是我的事情——光点娱乐总裁无情无义——真不是一篇让人欢喜的报道。”

“你不会有的，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总裁而已，要想引人注目，至少是顾董做出差不多的事情吧。”安晓蕾的话引来颜如玉面无表情的注视，但是她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继续说道：“来了怎么不知道告诉我？”

“发消息了，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安晓蕾这才想起奶奶进手术室这么久了，自己居然没有看过手机，自然就收不到颜如玉的消息。想来，应该是家里面的小智障告诉她的——毕竟医院的急救电话都是小智障打的，如果没有小智障，只怕奶奶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凉了。

想来，还是她一直都觉得很烦很烦的小智障救了奶奶一命。

一个人的时候很慌张，现在两个人，有人帮她分摊这一份惊慌，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意义上的演戏拍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颜如玉来了她就没有这么慌了，慢慢镇静下来：“你不睡了？”

“醒了，不困。”

颜如玉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包裹住她冰凉的手。“别怕，没事的。”

或许安晓蕾都不知道，她自己的手在抖。

电竞选手一向都很稳定的手，在抖。

她的声音也在抖：“奶奶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

“我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怕......”安晓蕾紧紧盯着那条巴宝莉的格子围巾：“我妈走了，我爷爷走了，我爸也走了，她要是也走，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可能不怕......我答应过家里面，要照顾好她。”

“生老病死是定数，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发生转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也要明白，你的奶奶，已经九十八岁了，十二月就是九十九岁，这个岁数死亡很正常！我会给她最好的医疗资源，但是如果她今天不能从手术台上面走下来，那是天命。”颜如玉冷冰冰的声音在她的脑袋上方响起。

即便是在医院，在这样的地方，她依旧坐得非常端庄，脊背挺直，像是一杆标枪。

安晓蕾一把扯住了她的上衣：“你说什么鬼话！”

“难道不是吗？”颜总冷冷看着她，“是我的责任，医生的责任，还是你自己的责任？”

“你就没有尝试过失去亲人的滋味吗？”安晓蕾问道。

换来颜如玉冷冷一瞥。

失去亲人？她早就没有亲人了。

安晓蕾还觉得奶奶死了是天崩地裂的时候，她已经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八年。

安晓蕾曾经经历过的，她大抵也经历过，父母双亡，公司被拆分，四分五裂，曾经端着一张善良面孔的伪君子们现出原形，张开贪婪的嘴，将颜氏集团吞吃入腹。

幸而父母还留下了一张没有完整的遗书，上面明明白白写清楚了，光点娱乐是属于他们的女儿颜如玉的。

伪君子们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将光点娱乐拿到手，不得不放手，颜如玉这才算是坐稳了光点娱乐总裁的位置。

但是她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接收家里的公司，完全没有经验，危机时刻，是爸爸曾经的朋友站了出来帮她稳住局面，一点点教她怎么处理公司的失误，甚至将一些信得过的人安排进来帮忙，光点娱乐才彻稳定下来。

那位朋友已经上了年纪，在出面帮忙两年后，在医院病死了。

老人无儿无女，丧事是颜如玉一手操办的。

顾清风去看了，回来对自己的妻子说，颜如玉哭得真情实感，好像自己的爷爷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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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双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