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韵想起之前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守护圣人塔的高氏被调离,碎的那幅质感差太远,不是原本的那幅儒王画!
可如今画已销毁,她百口莫辩,虽觉得没必要辩解,但听着声声指责,和她父亲投来担忧的目光,心里乱成一团。
她看向皇帝,只见他满脸震惊,这个幕后黑手装的一丝不露,是她自己修为超越从而内心膨胀,低估了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而大长公主显然被气氛感染,目光转而看向她,神情动摇。
蕙宁急忙喊了几声,但一点也不管用,朝臣依旧疯了似的,往祭坛上簇拥而来,口口声声要拿下谢道韵祭天。蕙宁气怒不已,干脆祭出飞剑,用灵力将积雪融化,一时间漫天飞雨洒向地面。
朝臣们冰天雪地兜头洒了一身,底下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出,怯怯的望着半空中如神女降世的蕙宁。蕙宁和谢道韵在民间的流言,京中自然也传得沸沸扬扬,但毕竟是传言谁都不信,此时见之,几乎两腿酸软想跪下去,虔诚的膜拜。
“儒王画自瀚武帝国建国始历时多久,已经无法考据,既然是画,难免有坏的一天,谁再多言一句,按构陷罪处罚!”
底下的朝臣浑身湿透,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丞相带头跪下道,“微臣不慎,险些构陷忠良,恳请长公主责罚!”
“恳请长公主责罚!”百官跪下一齐道。
蕙宁目光凌冽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传出去,如若外传,查出者满门抄斩!”
“臣等谨遵。”
蕙宁落在祭坛上,大长公主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道,“雲儿,你真的练有仙术?”
“姑姑,不算仙术,就是无意中得来的术法,韵儿她不可能是什么祸国妖女。”她有意无意的看向皇帝,冷哼一声道,“定有人在暗中推动!”
皇帝笑而不答。
大长公主显然没有回过神来,看着底下冻成一片的朝臣,挥手道,“祭祀到此结束,众卿都退下吧。”
回到内廷旁的暖阁时,已是三刻钟之后,此处是他们寻常用膳及谈国政的地方,大长公主坐下后,招呼蕙宁和皇帝坐下,独留谢道韵枯站,在她心中谢道韵的身份不足以和她们同台。
蕙宁把谢道韵拉过来坐下道,“姑姑,实不相瞒,韵儿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人,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我唯一的妻,我们都一样当您是长辈,我们都是一家人。”
皇帝脸色一沉,谢道韵急忙看过去,却见他若无其事的回视自己一眼。
本以为大长公主会气恼她擅作主张,谁知听了这席话反而陷入沉默,眼神缥缈像在回忆什么,稍后她道,“难怪你钟意,这丫头本宫也喜欢,不过,她若真是什么祸国之人,本宫想保也保不住。”她自嘲的笑道,“不过依你们那一套术法,想必也不需要本宫出面担保。”
蕙宁知道大长公主这是气她隐瞒,便将道王墓到儒王所经历的事件说与她听,大长公主震惊得喃喃自语道,“竟如此奇妙!”她眼睛一亮道,“雲儿,姑姑是不是也能修炼?”
蕙宁笑着把验灵根的石头拿出来,“按理越年幼效果越佳,姑姑试试也无妨。”
大长公主试着一握,却见毫无反应,她有些失望的递给皇帝道,“孟儿,你试试看?”
皇帝摇了摇头道,“听皇姐所说,需要潜心修炼方可,皇侄肩负朝纲,只怕无法分心,知道了只能干瞪眼,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更可况都修炼了,谁来管理朝政,皇侄陪着姑姑。”
蕙宁没有从政之心,如今被皇帝摆了一道,她觉得有必要摊开说明白,省得天灾加人祸雪上加霜!她意味深长道,“皇弟说的有理,等雪患结束,皇姐终归要离朝避世修炼,追求更高的境界,过往一切都不会追究,皇弟大可放心,今后若再有欲加之罪,尤其伤了韵儿分毫,皇姐绝不手下留情!”
“皇姐这话何意?不知皇弟哪里做错了,惹得皇姐生气?”皇帝震惊的站起来,如同做错事的般,束手躬身。
“哼,究竟何意,你心里明白!”
“放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大长公主揉着额头斥道。
蕙宁觉得表达足够清楚,皇帝没理由再针锋相对,回去后她一直暗中关注京中的流言动向,朝中大臣各府都安插了眼线。
本以为一切稳妥,却不料还是传了出去,次日便有情绪亢奋的百姓围在各大宫门处,嚷着交出妖女。
蕙宁暗中派修士镇压,流言却如洪水般,怎么镇压都镇压不住,有越来越蔓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