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里奥死死掐着大腿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她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胧的身前一屁股坐下,背对着胧,托着腮盯着骸。
骸看到胧的目光,了然地问道:“是花子吗?”胧点头,沉默地站起身对骸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好自为之。”说罢,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骸在胧走后,仍然笔直地跪坐在那里,半晌才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花子,你还在吗?”面前的杯子突然动了动,泛出点波纹,地板上出现水迹,一笔一笔,极认真,『在。
下面的字迹也逐渐流畅起来:『你要离开了吗?
骸直视着前方:“是的。”
『奈落也是可以半途脱离的吗?
“只要你能付得起代价。”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不是我,应该说是异三郎付出了什么代价,佐佐木异三郎,那个将我从这里解救出来的奇怪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接受天道众的审判,骸?奈落应该直属的是幕府才是,对于天道众,优里奥隐约只知道应该是天人的一个组织,和幕府之间存在着利益纠葛,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单纯的利益纠葛那么简单。
骸闭了闭眼,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说道:“下次再见面,请叫我见回组副长,今井信女。”说罢,起身,在将要拉开门的时候还是顿住脚步,轻声说道:“有些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花子。”
在骸…不,信女离开后,优里奥发了一会儿呆,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击中了她,这一步迈出后,一切都会变得大不一样。老师死亡时的画面不断在优里奥脑海中闪回,银时的眼泪、高杉的嘶吼、假发的无可奈何以及无边无际的战场交错着出现,脑子里乱糟糟地塞满了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优里奥笔直地跪坐着,努力压抑下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循着感应朝胧的方向走去。
***
还是那个小院,胧坐在台阶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小院里郁郁葱葱的藤架。优里奥在他身边隔着两三个人的位置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庭院,什么也没有。
“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果子都没有结出来过啊。”
胧的目光还是看向那片田地,或许是今天信女的事让他突然有了点谈兴,他意外地回答了优里奥的话:“因为当初约定要一起种地的人已经失约了,所以已经没有收获果实的必要了。”
优里奥的手渐渐握拳:“哦?是吗?我勉为其难也是可以听听你的唠叨的。”
但是胧却又住了口,仿佛刚才那句话已经是他能让自己追忆往昔的极限了。眼睛瞥了一眼优里奥,轻笑了一声,“想问什么说吧。”
优里奥捏着拳头,努力稳着自己的声线:“骸…不,以后要称作信女了,她脱离奈落为什么要接受天道众的审判?天道众又是什么?”
胧的手动了动,还是回答了优里奥:“花子,你以为奈落是受谁的管辖?”
“不是幕府吗?”
胧又笑了一声,不同于刚才的笑声,这次的笑声里嘲弄的声音简直不加掩饰:“幕府?现在的幕府充其量也只是天道众下的一条狗而已。而我们,也只是幕府“汪汪”叫用来讨得天道众欢心的道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