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离心中暗暗叹气:白炽到底是年轻,满嘴都是情啊爱啊,其实她懂个屁。白疏离非常清楚,白炽生~母在白寒的心中,根本无人能替代。
白疏离记得很清楚,白炽修为突破进入筑基期的那天,在妖神的概念里,算是成~人了。白寒非常高兴,给女儿办了个非常正式的成~人礼。
在成~人礼上,白寒兴冲冲的给白炽起了个字:赤焱。
白炽一见差点哭了。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跟火相关,现在一下子来了三个火,于是又哭又闹,不肯接受这个字。白寒被她磨得没办法,于是改了改:赤炎。
晕,白炽跟白疏离根本没看出焱跟炎有什么区别。
于是白寒又改了一下:赤火。
白炽当场就哭了,死活不要。白寒却表示自己已经退到底线了,女儿必须在这三个里面挑一个。
当时白疏离就想到;这男人该多爱火啊,或者说,这男人该多爱他女儿的妈啊。连女儿的名字,都必须标上火,而且越多越好。
关于白炽的生~母,白寒只是简单的说她生下白炽就死了,那时白炽还是个蛋,是他自己又当爹又当妈,把白炽孵化的。
但是白疏离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白疏离注意到白炽血脉里的天赋神通非常强大。白炽短短两千多年,就修炼到练虚初期修为,所有的瓶颈都一冲即破,而且她还不是一个苦修的孩子。这绝不是冰凤血脉能传承的。因为白疏离自己是冰凤血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怎么苦修的。
而且,白炽天赋神通不是冰系的,而是火系的。
白疏离还记得一件事。她最初遇到白寒时,白寒带着白炽在回北冥的路途中,被剪径的歹徒袭击,要谋财害命。白疏离念在同是冰凤一脉,出手救了他们父女两。
当时的白炽刚三岁多,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人形,已经有了最初的法力,而且法力还不小。
而刚孵化的冰凤是完全鸟型的,而且至少要几十年后才会有血统里的法力呈现。
也就是说白炽有人修的血脉,而且这血脉还相当强大,力压她冰凤血脉,所以一出生,就完全是人形。
白疏离猜测白炽的生~母是个人修,火灵根的人修,而且血统非常古老强大。
虽然在天神界,都是出生即为天神,但是天神也不是不死的,包括帝释天。
当天神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时,就是濒死之兆。
但是越是大神,越是血脉神通大者,越不容易死。白疏离才不相信,白炽老妈生个孩子能生完就死。
白疏离推测,事情的真~相大概是:白炽的母亲出生高贵,血统古老,还很可能她家人有人族至上的观念,根本看不上白寒这样的一介布衣,何况还是个妖神,于是白炽母亲一生下孩子,家里人就把婴儿往白寒手里一塞,将父女两都扫地出门了。
白寒无奈,只好骗女儿,她母亲死了。
所以白寒才那么爱火,简直就是一种崇拜,就跟卖豆腐的小郎官爱慕宰相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因为超越了自己的阶层,所以遥远的仰慕就升华为崇拜了。这种因阶级差而引发的激情和忠诚完全能理解。
想到这里,白疏离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叫你帅,叫你酷,叫你把脸当门卡刷,就算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还不是被踢出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打回原形了吧,活该。
白疏离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幸灾乐祸,毕竟白寒跟自己同族来着,他被鄙视,不等于自己被鄙视嘛,所以有啥可乐的?
但是白疏离还是觉得可乐,当然这快乐不太光明,只能暗地里偷偷快乐一下。然后转念想想,他被踢出来了,两千多年,也没落到自己手上,所以说到底,也没啥可乐的。
想到这里,白疏离心情又开始抑郁,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他就走了,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想到白寒明天一早就要走,白疏离心思又转回跟白炽的那场谈话上去了。
怎么老觉得白炽这段话有点怪呢,她爸都要走了,而且,白疏离感觉是凶多吉少的,白炽再说这些有啥意思。
白疏离心中不知咋的,心中有种隐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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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离走后,白寒就离开花园里的小暖阁,去女儿寝宫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但是白寒相信女儿还没睡——爸爸明天一早要走,她怎么可能这么早睡。
白寒在女儿卧室门上敲了敲,意外的没听见回应。白寒又敲了一次,还是没响动。这下白寒奇怪了,一拧门把手,就进了房间。
进屋后,白寒一愣,房间整整齐齐的,好像被彻底收拾过,而女儿人不见了。白寒仔细一看,发现女儿很多心爱之物,衣服首饰,甚至连经常看的那些都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白寒三步两步跑回自己房间,一看桌上,自己收拾好的那个储物镯果然不见了(里面有滴血征调令、军营报道的信物),代替储物镯的是一张白笺。
白寒拿起那张白笺,只见纸上写着: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
军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
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