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白赤炎对泽儿如此忠心敬仰,也许他能说服他父亲和姐姐,自愿嫁给泽儿。到我们府上,我们好好待她就是。她兄弟既然有救泽儿之恩,她父亲又为国出力,可以给她个侧夫人之位,也不算辱没她。”汪楠说。
“嗯,这倒是.....”应开斐心里觉得就凭冰凤这种一介小族,应泽能娶白炽做侧室,已经大大抬举她了。
“不过,”应开斐又犹豫了,“泽儿还没正式定亲,就来个这么美貌的侍妾,会不会有碍他婚事,别到时弄得跟吏部张家似的,甚至,连给泽儿说亲都困难.....”
吏部张家前些年出过一件事。张家的嫡子本是早早就订好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的,因为双方年龄尚小,张世子又还没承袭爵位官职,所以不急于成婚,于是张世子跟从小伺候自己的一个贴身婢女生了一个儿子,孩子也已经有些年岁了。
张世子到了年龄后,张家就想娶媳妇过门,结果女方家不乐意了,说张世子跟婢女欢好多年,儿子都这么大了,自然是有感情的,女儿嫁到张家后,恐怕小妇大妾,女儿会受委屈,不如算了,大家各择良配。
张家大惊,儿子这般被退婚的话,其他名门闺秀也肯定不用指望了,于是坚决要求履行婚约,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女方家遂提出,将那婢女连同其儿子一起逐出张家,不是另外择府安置,而是要彻底断绝往来。
张家最终为了儿子婚事着想,不得不照办,令婢女带其儿子离开京都,永不可返。婢女被逐后,两家才办的婚礼。
此事当时在京都也算名噪一时,而且至今那流落在外的张家子嗣不得认祖归宗。
应开斐一提此事,汪楠也想起来,确实,如果应泽没有订婚,就娶了这么个艳名扬于天下的侍妾,有女儿的人家答应婚事的时候确实得考虑考虑。更何况应开斐是希望应泽娶亲往高攀方向走的,如果弄得连门当户对的人家都难,或者也弄得跟张家那样,要先出妾再娶妻,那就不好了。
而且应泽也不见得能像张世子那么听话。张世子毕竟只是个公子哥,在家干等着袭爵的。应泽却早已是当朝名声显赫的将领了,如果到时候两眼朝天:反正我如夫人和儿子都有了,你爱嫁不嫁。这事就麻烦了。
“可是泽儿婚事还不知道要过五千年还是一万年,现在他家里婢女都不沾身了,这也不是个事啊。”汪楠说。
“当然不能如此下去。”应开斐说。
应开斐跟汪楠合计了一夜,最后决定,先探探白赤炎口风再说。
第二天,应开斐对葛青说,汪楠为了感谢三位将士对应泽的救命之恩,晚上特意在家摆私宴,宴请杞昊天,白赤炎和步阳波,并且请葛青和纪昌作陪,当然应泽自己也得在。
葛青苦笑:“大帅,这好像不大好办啊。首先,杞昊现在天天白天排练,晚上演出,他哪里都去不了;其次赵将军虽然是步将军爱~侣,两人毕竟没有正式名分,步将军并非赵将军亲属,对着步将军感谢赵将军的救命之恩......嗯,这种谢意不宜表达得太过正式;最后那个白赤炎,一天到晚到三不着五的,说话做事没一点谱,根本不适合出席大场面......”
葛青心想:你家桌子别被他一脚踢翻才好。
应开斐摆摆手:“什么大场面,说好是私宴,就咱们几个,又没外人。”
应开斐知道,杞昊天确实是来不了的,总不能说:镇国公家请客,这么大的面子,你停演一晚上吧。
“那就让白赤炎和步阳波两个来吧。”应开斐说,“晚上你把他们都带过来。”
应开斐汪楠既然已经决定,葛青自然不敢再推:“是,属下先通知他们。晚上公事一结束,我立即回家带他们过府。”
葛青一告诉应泽,应泽几乎跳了起来:“吃什么饭啊,他们想干嘛?不去。”
葛青皱眉:“你爹话已出口,你~妈已经在家做准备了。你自己明白。”
应泽烦躁:“白赤炎肯去么?去了又会如何表现?”
葛青看看应泽:“这个好像取决于你爹娘说啥。”
应泽可不敢保证自己爹娘说的话,白赤炎都爱听,最后一咬牙:“如果实在不行,我坐他旁边,把他修为封了,穴~道点了。”
一到家,纪昌就把白赤炎拉进葛青房,跟他单独谈话,还在里面放了一屏蔽罩,隔绝大家的视听。但是纪昌修为远远不如葛青和应泽,所以隔着屏蔽罩,葛青和应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纪昌先把镇国公府请晚宴的事情告诉白赤炎。
果然不出所料,白赤炎只冷冰冰的回了两个字:“不去。”
纪昌温和的说:“赤炎,现在天下兵权尽归应大帅。应大帅是当之无愧的权臣。我想“权臣”两字你应该是明白其含义的。”
白赤炎低低的应了一声:“明白的,所谓权臣,手握兵权,权倾朝野,满朝公卿大臣、王侯世家生死也不过是在他一念间。”
纪昌一笑:“这倒没这么夸张。应大帅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应家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权贵人家。不过,总有人喜欢揣测应大帅或者应夫人的意思,挖空心思的想巴结,结果就把事情做过头了。”
白赤炎说:“纪叔,我明白的。像我爹现在在做军队的生意,本来就是政府的订单,这是当权者说一声不给你做,就可以不给你做的。而且冰凤一族,作为帝释天下辖的民户,赋税徭役本来就是官府指定的,其他种种,包括北冥是否还可以继续由冰凤一族居住,也是瞬间之事。在江湖上得罪了大能被灭族的都多了去了,何况手握兵权政权的权臣。”
纪昌点点头:“虽然说得严重了些,但是大致方向还是对的。”
白赤炎没声音了。
纪昌温和的问:“可以走了么?”
白赤炎点头:“可以。我换身衣服去,这衣服穿了一天了,有点皱。”
白赤炎换了套白底桑蚕丝,上绣蓝孔雀金线的衣袍出来,看上去高雅清丽又不过于奢侈,显得对宴会相当重视。
应泽点点头,放心了。
一路上白赤炎若有所思,一声不吭,应泽默默的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伸手去握他的手。白赤炎皱了皱眉头,把手抽~出。应泽不敢勉强他,于是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