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帅,末将一般一天只吃一顿,今天早晨吃过了,所以中午胃口不开。”白赤炎恭敬的回答。
应开斐点点头,他自己也胃口不开,之所以留葛青吃饭,只不过想多留葛青说说话,排遣一下自己失子之痛。
“对了,白将军又写公文,又写剧本,看来是从小博览群啊。”应开斐说。
白赤炎警觉的看看应开斐:是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别是想战后要我继续服役吧,我可没兴趣陪你儿子一辈子,那跟给他当妾有啥两样。
“回大帅,末将不敢当此誉。末将好读不求甚解,我爹就是因为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学无术,好逸恶劳,所以才将我逐出岛去,另行修炼的。”白赤炎回答道,多少有点神情紧张。
应开斐跟葛青见他一副“天莫降大任于我,我扛不住”的样子,忍不住都笑起来。
应开斐宽容的笑:“没事,没事。本帅只是想问你,你觉得史上哪些侠客刺客的故事,最令你动容?”
白赤炎莫名其妙,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嗯,太史公的《史记.刺客列传里的每一个故事我都非常喜欢。太史公文笔无人能及,读之,所有人物的言行性格都跃然纸上,每个故事都情文并茂,场面壮烈,惊心动魄,让人如临其境,感同身受。”
应开斐点头:“嗯,白将军所言极是。那千古诗文中,赞美这些侠客英豪的诗篇,你最喜欢哪篇?”
白赤炎奇怪的看看应开斐又看看葛青:“嗯,就我个人而言,我最喜欢江淹《别赋里的一段,但是那不是赞美侠客英豪的,而是描写亲人的伤悲的,是不是不合大帅考题啊?”
“哦,描写亲人伤悲的,说来听听。”应开斐脸上挂着浅笑。
葛青有点担心的看看应开斐。
白赤炎惊疑不定,勉强说道:“乃有剑客惭恩,少年报士,韩国赵厕,吴宫燕市。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沥泣共诀,抆血相识(应开斐拼命控制自己,但是脸色开始变了)。驱征马而不顾,见行尘之时起,放衔感于一剑,非买价于泉里。金石裂而色变,骨肉悲而心死。”
应开斐心头大恸:“好一句‘金石裂而色变,骨肉悲而心死’。说得好。”
应开斐想到自己虽然名义上有上百个儿子,但实际上,只有应泽一人真正因袭了应龙血脉;想到自己夫人,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独子,应泽此去,其实两夫妻等于绝嗣;又想到应泽活了5000多年,一直都在出生入死,而且他还至今未婚,自己连个可以寄托希望的孙儿都没有.....
应开斐难受得呼吸困难,一只手压在了自己胸口上。
葛青担心:“大帅,您没事吧。”
白赤炎给应开斐倒了一杯茶:“大帅,您喝口茶。”
“没事,我没事。”应开斐说,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我有点疲劳.....”
葛青和白赤炎赶紧告退。
应开斐点点头:“不好意思,今日失礼了。”
“大帅,您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搅了。”葛青和白赤炎退了出去。
从大帅营帐到羽林卫都是连绵不断的大营,都有禁空令。葛青和白赤炎坐车回返。一路上,白赤炎若有所思。
“葛将军,是不是应将军有什么事了?”白赤炎说。
葛青心一跳,抬眼看他:“嗯,应将军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跟刺杀有关?而且凶险异常,应大帅预期儿子此次必将殒落。”白赤炎问。
葛青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刺杀谁?修罗王?不可能,阿修罗王是不死之身,而且以应将军的修为,也不可能刺杀这样的大神。修罗大元帅?修罗军机处的哪位高官?修罗政要?”白赤炎一面说一面观察着葛青的脸色,“哦,都不是。那会是谁。”
葛青脸忽然冷了下来:“白赤炎,你难道不明白,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不应该知道么?”
白赤炎心头一凛:“是,大将军。末将知错。”
葛青点点头:“你刚才几句话,我没听见。否则以我的职责,我必须杀了你灭口。”
白赤炎吓得一声都不敢吭了。
回到羽林卫,白赤炎心里紧张,一直呆在葛青大帐,坐在自己办公桌上墨迹,但是葛青并没有一回营就把应泽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