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昊天侧过脸来,瞟了葛青一眼:“其实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应泽,一个她明知道无望的男人,结果把我也拖下了水。难道她在军营没遇到过你?如果她选择的是你,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变得容易得多。”
葛青慢慢的说:“我接触不到牙将这个级别。白赤炎她......可以说是应将军发现了她的才华。”
“是应将军实在拒绝不了白赤炎拼命投怀送抱的热情吧。”杞昊天撇嘴道,“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你会对她上心,她会不会后悔选择应泽。”
葛青默然无语。
过了好一会,葛青问道:“那为什么是我?不是你?”
杞昊天苦笑了一下:“是她没有选择我。她虽然出于现实的考虑,打算嫁给我,却从来没有爱过我。”
“目前我和你的事未了,而且可能会长达几百年。白赤炎在爱和性上面都非常排它,这是她的底线。她无法在明知道我和你将继续维持关系的情况下,跟我结婚。但是她的身体情况,又没有时间等待几百年,而是急于找男人......”
“在既不是出于婚姻,又没有感情,她的关注点,就仅限于血脉遗传了。她根本没打算让我成为她孩子的生理父亲,因为人修没有天赋神通,身体筋骨比不上最差的妖神。白赤炎瞧不上我。”
葛青难过:“是我耽误了你。”
“没,我.....这段日子以来,我对白赤炎越来越没感觉......”杞昊天含混的说。
葛青吃惊,忍不住看了杞昊天一眼,多少有点内疚,感情的排它性总是无处不在。
“不不,跟你没关系。”杞昊天急忙说,心头也是各种的混乱:“嗯,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性格上的弱点。”
“我受不了永远跟一个人在一起,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啥的。世界上再没有比所谓的幸福生活更乏味了。我这人......富贵不知乐业,贫困难耐凄凉。我声色犬马的生活过久了,就要独自一人去蛮荒之地猎妖兽;孤寂苦修的生活过腻了,就需要纵情声色荒~淫无度。”
“反正我每过多少年,就必须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生活。”
“我有恐婚症。目前的这种婚姻制度.....一旦缔结,永远都不会自动过期,太不适合我了.....你想想每天跟同一个女人在一起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过同样的日子......战争和和平都还有个期限呢,日和夜都还要交替往来呢,婚姻怎么可以漫漫无期,想想都令我胆战心寒。”杞昊天有点烦躁,翻身坐起。
葛青愕然,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纪昌就说过,别看应泽和杞昊天争得热闹,但是谁会真的娶白赤炎呢,或者娶了后,婚姻又能维持多久呢。
杞昊天定了定神,叹了口气,又躺下~身来:“白赤炎,我最初看见的是她写的剧本,那时还不认识她.....我真没想到那部剧本是一个女人写的。”
“我们日常生活中见到的女子是不是都很贤良淑德?凡事从不主动,即使想要获取什么,也手段委婉曲折,用的是那种所谓的女性小伎俩,这样才符合淑女的形象。那些横行豪夺的女子都已经是功成名就、一方霸主型的。”
“那部戏剧里的女主,却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爱慕一个强于自己的男人,这点很常见,但是她的手段却不常见。她毫不羞耻的追求自己的目标,主动投怀送抱,而且貌似除了感情和肉体外,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因为剧本设计了一个女主死亡的结局,没有让她成为将军夫人,夫贵妻荣,得封诰命,啥啥的。”
“也就是说,写剧本的人意~淫的的不是富贵荣华、白头偕老,而是激情和悲欢。”
“我当时就想,这剧本不光是不合女人嫁个优质饭票的意~淫,也不符合男人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意~淫啊。”
“但是这剧本非常对我胃口,我很喜欢,也许每个男人都渴望能因为自身魅力而被绝色美女投怀送抱吧。尤其是结局女主死了,解脱了这个男人的责任负担,还给他留下终身的遗憾。简直是我的春梦。”
“后来白赤炎在首演的时候,以绝色少年的模样出现,跟应泽抢洛丽塔的过夜权。我为他的容貌所惊,还有他阴柔的气质,当时就觉得他有点怪异。我出身合欢宗,对性别的区别是很敏感的,我的第六感在告诉我,这其实是个女人......”
“萧长风告诉我他就是剧本的作者,当时我很震惊。没想到一个女人跟我有共同的意~淫,或者说,有同样的对所谓幸福的恐惧,宁可在火中化为灰烬也不愿在锦绣中同朽。”
“然后情况急转直下,白赤炎跟应泽在洛丽塔房间里大吵了一架。”杞昊天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葛青。
“白赤炎毫不忌讳的向应泽索要感情和肉体,而且在自己不能满足应泽的前提下,却非常强势的要求应泽为她禁欲100年,并且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当应泽要她当自己姬妾的时候,却被她一口拒绝,并且火冒三丈。最后在应泽已经表示愿意让步的情况下,还强硬的跟应泽分了手,只因为她认为应泽心里没有拿她平等的看待,她觉得侮辱她了。”
“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没实力,却最横着走的人了。”杞昊天忍不住一笑,“我当时就想,哪来的二百五,气焰如此嚣张。”
“我那时就知道,应泽肯定会屈服。但凡不自量力却气焰嚣张的,都是被别人的习惯性屈服惯出来的。”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羽林卫山下的坊市留了下来,只是想看看白赤炎的后续如何。”杞昊天说到这里停住了。
葛青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杞昊天沉默了一会,继续往下说到:“我知道我天性不适合当丈夫和父亲,我忍受不了这种永恒不变的关系。我怕我如果结婚,会有一天毫无理由的抛弃妻子子女,忽然一走了之......”
“但是,白赤炎确实好几次激起过我想跟她结婚的欲望,有几次甚至维持了一段时间。她是唯一让我有这种欲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