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他给我拉下去!”
“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一直沉默着的穆老太爷缓缓地站起了身。
目光放在一直站在关氏身后的孙紫身上,伸出手,“丫头,过来。”
关氏错愕的回过头看她,文经年也看她,还有跪在地上的常靖义也皱起了眉,这整个刑堂上,刑堂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孙紫身上。
文程璧那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扩大,他眼看着孙紫一步步走向穆老爷子,心中一片空白。
穆老爷子拉过孙紫的手,“文大人,这才是我穆守德的孙女,芳菲的女儿,是十三年前被调换了身份,我穆家遗落在外多年的,真正的继承人。”
“嗯……唔……”那厢穆香雪还在挣扎着,她将嘴里塞着的布吐了出去,破口大骂,“她不是!我才是!我才是穆家小姐!”
孙紫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穆香雪受不了这个刺激,“你这个贱人!又来抢我的身份!你命怎么就那么大!三番五次都死不了!你去死啊!你死了,就没人能威胁我了!哈哈哈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你不能再威胁我了!我要掐死你!”
她这疯言疯语,仿佛是在文程璧身上泼了一盆凉水,心寒的彻底。
抬起头,看向孙紫,“小紫,她说的是真的吗?”
本来,孙紫没想让文程璧知道她一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事实,所以刚想解释,却未来得及,就被穆老爷子抢先开口答道,“没错,要不是我孙女很久之前便听到这刘陈氏和她男人的话,早就不知道被这两个人卖到哪里去了!”
孙紫:“……”
文程璧的视线一直黏在孙紫身上,是无尽的酸涩和颤抖。
他轻声,小心翼翼的问她,“小紫,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你是穆家小姐了,是吗?”
你知道你是穆家小姐,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你一直沉默着,就等着我推了婚约,才挑明一切是吗?
甚至你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只是为了让我主动悔婚,才会说出来?
你不只是不愿意做妾,你更不愿意做的是我的女人,对不对?
小紫,求求你,告诉我不是好不好。
孙紫有些难为的看着他,咬了咬唇,“是。”
一个字,让文程璧高高筑起,堆积着期望的城墙,轰然倒塌。
关氏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文程璧竟然还未对小紫死心,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陷得这么深?
“程璧,你坐先回来,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不好吗?”
可惜,文程璧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明庭已经是压抑着极怒,控制着自己不起身将文程璧大卸块,他竟然还敢当众纠缠小紫!
文经年看见他眼中的怒意,只当是他因为程璧搅乱了刑堂而不满,重重的咳嗽一声,“程璧!”
文程璧充耳不闻,他只是又深深地看了孙紫一眼,“小紫……”
孙紫目光有些左顾右盼。
见她如此,文程璧哪里还有什么期待,抿起唇,“谢谢你,告诉我实话。”
说罢,转身便走出了刑堂。
决绝而去的背影,只有被风灌满了长袍。
穆老爷子皱了皱眉。
以他的眼神,如何能看不出来文程璧竟然会对小紫情根深种?
忍不住懊悔,若早知如此,他说不定也不会想着退这件婚事啊!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信物都已经被端王揣在身上,文程璧又拿什么来跟端王抗衡。
被自己儿子闹了一番,文经年颇为尴尬,目光往明庭那里扫去,却看见他只是闭着眼。
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明庭闭上眼,只不过是为了遮盖自己眼中的暴怒,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想在文程璧的事上,暴露出自己对小紫的心意。
既然有穆老爷子出来亲自作证,按理说事情也不用再明察,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又钻了出来,指正当年刘陈氏确实有想要杀了小紫的嫌疑。
这个人是陈婆子。
孙紫倒是没有想到婆婆也会来听审。
陈婆子道,“今早上本来是想送货,却听到这儿问审常靖义那个贼人,俺紧赶慢赶,可算是赶上了。”
看向文经年,“大人!俺能证明小紫不是那刘陈氏的女儿!”
穆老爷子拉着孙紫的手,坐回到一边。
文经年见明庭没表态,示意陈婆子可以继续说。
“俺当年捡到小紫的时候,她小小的一团,就在那入了秋的河水里,一直踏着水,小小的身子都已经冻得青紫青紫,眼见的都要没了气儿了!您说说,这要是亲生的闺女,她刘陈氏能这么干吗?有当娘的会这么干吗?”
“对啊!哪儿有亲娘能这么干?”外面众人议论起来。
“还有这些年,她刘陈氏干的那些事儿,逼着小紫给他家种地啥的俺也不说了。她刘陈氏最后竟然丧心病狂的想要将小紫卖了!卖不成就有刘旺想要雇凶杀了小紫,这不是给他们女儿灭口是什么!”
穆老爷子捏着孙紫的手更重了些,连关氏都忍不住掩住嘴,没想到孙紫还遭受过这种待遇。
明庭依旧没有说什么,可站在他身后的行知却恍惚感觉,主子的身子好像往下沉了一些。
目光向下看,猛地发现主子坐着的椅子,四条腿已经在地面上印下了坑迹。
至始至终,只有孙紫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好似陈婆子说的人不是她一般,甚至抬起头对着穆老爷子笑了笑,“祖父,已经过去了。”
穆老爷子眼中忽地就涌上了泪,他的孙女,这是都经历多少劫数啊!
陈婆子这么说,文经年也忽然想起了当初,刘旺曾经指正过是穆香雪出的主意,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脸拉了下来,“刘陈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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