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宫里来人,说是请您即刻进宫一趟。”
穆听澜与明庭对视一眼。
“没必要紧张,无非就是当时的真相被母妃知道了而已。”明庭满不在乎的道。
穆听澜蹙眉。
轻描着明庭的眉心。
明庭拉下她的手,“不必替我担心,我很好。”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比上一世的结果更惨,今生只要她无事,其余一切都无所谓。
母爱?
他早就已经不奢求了。
“告诉母妃,我身体不适,不想进宫。”
“是,王爷。”
听到门外脚步声离去,穆听澜才起身,“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明庭将她额间掉下的几缕秀发别回耳后,“邺城外南边有一静明湖,雪后的景色很美,想去看看嘛?”
穆听澜:“……”
“你觉得这样好吗?”
明庭嘴角微勾,“有何不妥?”
“……”
穆听澜一咬牙,“那就去吧!”
来了这么久,她还没好好赏一赏这邺城的美景。
……
一入冬,狗子就自动窝在火盆旁,一动也不动。
原本穆听澜想将它抱走,一起出去溜溜。可结果那货懒得贼死,哪怕她用专门给它绣的精致的棉衣诱惑,都不顶用。
“窝这一冬天,正好养膘,明年吃肉。”
狗子头都不抬,甩了甩尾巴,表示根本不想搭理她。
穆听澜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罢了,猫本来就是怕冷的动物。”
这个穆听澜当然是知道的,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明庭给她取了手炉,放在手心里。
“走吧。”
……
人迹无烟,一路畅通而行,很快便出了城门。
静明湖是为了邺城内的文人雅士,赏梅吟诗而专门建造的人工湖。
湖岸边一道长廊直通中心的凉亭,湖的四周遍布梅花,早已盛开。暴雪刚过,凉亭顶端堆银彻玉,寒梅也秉承着霜花,分外妖娆。
明庭牵着穆听澜过来,此处早已停了几十辆马车,可见即便是城内人群稀少,天寒地冻的不愿意出屋,但那些文人墨客,还是会操持着骚情赋骨,在这才墨之薮,以诗会友。
“要不,我们不过去了,便在这外围赏赏景罢了。”
她来邺城不久,对这地界儿上的习俗还不了解,现在看着亭里人形挤挤,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好。”明庭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在湖边漫步走着。
一处不堪重负的梅树枝条,轻轻一抖,一团子雪便掉落在明庭肩膀上。
穆听澜笑道,“看来这雪花也是被美色所迷,不好好在这枝头上带着,倒想着与你亲近来了。”
明庭半点不谦虚的接受了她的评价,不过还是多加了一句,“那这雪花看起来眼光不怎么样,明明澜儿生的更是好看,却要落在我的肩上。”
穆听澜:“……”
片刻后,锤他。
“瞎说!”
“本王绝无虚言。”
她五官本来就精致,这半年来又逐渐张开,已经可以窥探出日后倾国倾城的模样。
尤其是她那一双黑亮的双眸,更是占去整张脸的一半颜色,追魂夺魄,背对日月光辉,却足以照进心底最昏暗的角落……
这么一想,身上的某处又蠢蠢欲动。
穆听澜眨眨眼,伸出手在他眼前摆一摆,“怎么了?看呆了?”
明庭心忽然悸动,伸出手遮住她的眸子,“你且让我缓缓。”
沙哑又魅惑的嗓音,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此刻隐忍着的究竟是什么,穆听澜喉咙处传来“咕咚”一声。
丫的,这厮已经进化到随时随地发情的阶段了!
“你……你还要多久啊?”
明庭轻蹙眉。
过了半响,穆听澜忍不住了,伸手将他的爪子扒拉下来。
“我说你还能不能行了?”
“能,行是一定行的。”明庭半点不犹豫。
穆听澜:“……”
流氓!
明庭低眉浅笑,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心里不禁纳罕。
刚刚怎么会想到那个人……
“有了!文兄,你就以这一对璧人,赋诗一首,如何?”
忽然一道高喝,传到穆听澜耳中。
下意识的回头。
文人三三两两,有锦帽貂裘,也有破衣烂衫。
水洗的棉衣已经泛白,但仍干净整洁的被那人穿在身上,却是和在绥远县的时候不同。
“文程璧?”穆听澜一惊。
她原本来了邺城便想打听他的情况,但手头没有可信的人,又担心明庭随时不悦,再加上忙着忙着……
还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现在再看他。
穆听澜蹙眉。
他过的不算太好,最起码在绥远县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一件衣服穿到这种程度,还不换下的。
也不知道他离家的时候,有没有带够银钱。
不过现下看来,就算一时足够,日子过了这么久,也是不够了。
一旁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学子,见文程璧不语,不禁面露轻佻之色,“怎么,文兄?你可是蓟川郡秋闱的解元,竟然连点小诗都做不好?还直接看着人家姑娘看呆了眼睛,人家可是名花有主……”
“聒噪。”明庭打断。
他不是恼怒有人羞辱文程璧,那人呆愣的看着澜儿的样子,他不喜。
只不过将澜儿放在嘴边来回搬弄,还让人吟诗,这件事他更不喜。
行知了然。
他们主子现在可是在“气头上”,只要主子做的不过分,甭管是太妃还是皇上,都不能将主子如何。
“你是哪家的?”
行知语气不善。
被指着的小公子一身富贵,显然没别人指着鼻尖问过话,“你又是哪儿的?”
在场的不少已经认出来明庭,但没人敢吭声。
包括文程璧在内。
他现在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穆听澜的身上。
隐晦莫测。
小公子端着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看起来家境不错。
而且从骨子里,是看不上文程璧这种“穷酸”秀才的。
穆听澜微微有些不悦。
偏偏那小公子,也不知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如何,又跟行知叫嚣了起来,“你是哪家的仆人,还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谁借你的胆子?”
嗯……少爷。
穆听澜自打来了古代之后,对这古代的称呼也大概有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