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赵氏好的时候,福都让她自己娘家享了,现在出了事儿,却让她们也一起跟着偿命,凭什么?
几个婆子和妇人都是不讲理的,还有那些小豆丁,别的不知道,就知道自己要死了,那气是可劲儿的都往萧汀兰身上撒。
下人们拉也拉不住,对方人多,将萧汀兰围成一团,上手就抽。
脸上没一会儿就挨了两巴掌。
更有那些个黑心的,从身上的嫩肉狠狠一拧,萧汀兰娇生惯养十七年,哪里经得起这个,一次下去,她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在萧府里的下人,将赵家那些男人们先轰走后,就来抓这群泼妇。
饶是这样,萧汀兰也被推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云鬓散乱,衣裳也被拉扯的开了花,脸上还有好几道红印子,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青紫了多少块。
“跟我去见父亲!”被解救出来的萧汀兰,再没耐心让自己妹妹给她在萧太师那儿打头阵。
指着一众被打的,没用的丫鬟,让她们跟着她一起。
倒要让那位好太师看一看,自己的女儿在家里都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他还能无动于衷吗?
去见萧太师的路上,她见到了萧汀雨。
一看对方还不如她,眼角边血淋淋的一道子,若是再深点,怕是连面容都会被毁了。
萧汀兰忍不住后怕。
这么一怕,之前那点小算计也都抛在了脑后,大步向她走过去,“雨儿!”
萧汀雨本来气愤这段时日,萧汀兰对赵氏不管不问,甚至不愿意跟她一起去找父亲要说法,但她现在也来不及跟萧汀兰置气。
一是她被打怕了,二是赵氏的罪名如果真的成立,那她还做什么皇后梦?
现在跟萧汀兰争那些无用的,还有什么意思?
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一回事儿!
“长姐,你也……”看着萧汀兰那模样,就知道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可脸上却不似自己这般见红,心下有些不平。
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奔着萧太师的房而去。
“爹!女儿要一个交代!”这次是萧汀兰先出声。
萧汀雨还想哭几声,可那有什么用?
她们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她爹眼睛没毛病,自然看得出她们的委屈。
哭?
自己亲爹已经处于放手不闻不问的地步,哭还有什么用?能得到他的怜悯?
萧太师冷眼看着她。
自打她们出生,萧家就没经过这种波澜,处在如此飘摇的地步。可她们心里就只有自己的婚姻,只有自己的利益,半点没有想过他身为这个家的顶梁柱,此刻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如果不是今日她们两人受了委屈,兰儿恐怕还会沉稳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等着雨儿为她闹一个天翻地覆出来吧……
想至此,萧太师不禁有些心凉。
萧汀兰不是没看见萧太师眼中对她浓浓的失望。
但事到如今,她顾不得其他了。
“爹,这么多年你对我和雨儿不闻不问,女儿知道是你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可是今日,你怎么能任由赵外人闯进萧府,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和雨儿受她们欺负?”
这么强势的萧汀兰,萧太师也是第一次见。
“那是你娘的族人,不是外人。”
赵家通敌,本来就是赵氏和她的家人。
今日来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甚至他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要被牵连波及,一个弄不好就是问斩的罪名。
诛九族,不是简单的说说。
只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萧汀兰被这话气的心疼。
萧汀雨已经忍不住了,“爹,您就告诉我,娘通敌叛国,这是真的吗?”
“……”
“……”
“是。”
萧太师一个字,打消了萧汀兰所有侥幸,也让萧汀雨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
说其他什么再都没有用。
即便是萧汀雨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换不来萧太师脸上一丁点动容。
只是,这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下心,看她们如此?
“我会保证你们的性命,不会受她影响,等事情结束后,我会给她休一封,也让你们断了母女的关系。”
萧汀雨憋着唇。
若换做以前,听到休二字,她怕是会觉得那是山崩地裂。
可如今的情况,她不敢说任何反对的话。
国家大事她不懂。
但她知道,她爹要保下她们姐妹,首先就是要跟她娘断清所有关系。
先保住命,没了命,什么都是瞎话。
然而萧汀兰却死死扣着手心。
她不死心。
她娘要是真的成了卖国贼,那她算什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嫁进皇家?她还怎么站在那最高的位置,俯瞰着穆听澜那个贱人?
现在的她,又要如何让明庭后悔?
他怕是会相当庆幸没有跟自己扯上关系吧!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汹汹,走的时候便有多失魂落魄。
从背影瞧去,犹如行尸。
萧太师看着,也忍不住叹息出声。
他是愧对了这两个女儿。
但他更愧对的,是澜儿,还有芳菲。
萧汀兰两个姐妹,毕竟是在萧府长大,享尽了荣华富贵,甚至受到邺城的男子追捧,所有贵女的艳羡。
可以了。
萧家没要求她们做什么。
更没学那些世家,为了家族的利益,硬让她们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只是,有些念头,终是虚妄。
“老爷,这是穆府送来的信件。”
萧太师闻言,打起精神,“拿过来。”
下人上前一步将信件送到萧太师手上。
三两下,萧太师展开了信,看着纸上那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字,浏览了一遍又一遍。
片刻后,将信件收了起来,贴在心口。
鼻尖微涩。
临近除夕,穆家来了两位客人。
文经年和关氏。
这两人的到来,让穆听澜忍不住咂舌。
古代的县丞,可以离开自己所管辖的县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