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对十阿哥大有期待,十阿哥过世后,他的心情也是一样低落,得知嘉贵妃有意将皇十一子交给舒妃抚养,乾隆颇感欣慰,觉得本朝的后宫比起明争暗斗的前朝,实在是和谐又友爱。
在自我陶醉的和谐中,富察府迎来了福康安的出生。
乾隆本就因孝贤皇后的缘故对富察家有厚爱,福康安出生后又格外伶俐,听富察老夫人形容,福康安的模样和皇后孩童时有九分相似,联想到傅恒近年的连战连捷,不禁对佘淑娴道:“若傅恒是朕的卫青,福康安将来又成为朕的霍去病,那便是真正的十全十美。”
“皇上洪福齐天,必定文成武德,名垂青史。”
佘淑娴不紧不慢地拍了个马屁。
乾隆听得很舒服,道:“可惜孝贤她无法和朕一起看到……”
“但是永琮会看到,”佘淑娴婉转道,“永琮会在福康安的辅佐下,成为比皇上更加英明的君主!”
“皇后,你果然是天下最懂我的人,可惜,可惜!”
乾隆一番叹息,又与佘淑娴提及嘉贵妃,道:“嘉贵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天下人说朕是风流天子,喜新厌旧,夜夜春宵,其实朕……看着熟悉的面孔一个接着一个的凋零,朕的心情怕只有同是从潜邸时便跟在朕身边的皇后你能够理解。”
“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情,臣妾看到嘉贵妃日益憔悴,也是一样的食难下咽。”
“算了,不说这些不中听的事情了。”
乾隆感叹着,走到五公主面前,小心地戳了戳五公主粉嫩的面庞,道:“年轻可是真好啊!”
“皇上打算给五公主取生名字?”佘淑娴问道。
“五公主聪慧可爱,性格开朗,颇有男子气概,不如叫和宜吧!”
“和宜,‘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乃君子之无所不宜也。”
佘淑娴抱起五公主,低声道:“和宜啊和宜,你可要快快长大,长成不辜负皇上期望的好公主。”
……
乾隆二十年冬天,嘉贵妃病逝,追封淑嘉皇贵妃,留下永诚、永璇、永瑆三位皇子。
舒妃没想到嘉贵妃去得这么快这么急,抱着才三岁的永瑆站在紫禁城高处,指着出殡的队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那是你的亲额娘。
永瑆只有三岁,无法理解舒妃的意思,鹦鹉学舌地重复着“额娘”两字,弄得舒妃不知道该是感动还是伤痛。
……
……
乾隆二十二年正月,第二次南巡开始。
这一次,乾隆依旧打着皇太后的名义起銮出京,一路上接见地方名士,检阅军容,耗资自然也是不出预料的巨大。
到了嘉兴烟雨楼,乾隆又一时兴起地登楼作诗,却机缘巧合中瞧见人群中有一面容与自己青年时颇有几分相似的清贵公子,询问后得知他乃是文渊阁大学士陈世倌的老来子陈家洛,顿时兴致盎然,传陈家洛来烟雨楼陪自己下棋。
佘淑娴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乾隆是陈世倌之子的传说,也知道《剑恩仇录中陈家洛和乾隆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兄弟情,得知乾隆传召陈家洛入烟雨楼后,难免好奇心起,寻了个名头,伺候在乾隆身边,只为一见鼎鼎大名的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
陈家洛是陈世倌的幼子,出生诗礼乐之家,虽未出仕,却生得俊朗非常,气质清贵,当真如《剑恩仇录中乾隆送给陈家洛的玉佩上的刻字一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看到陈家洛的第一眼,佘淑娴就在心里百分百的肯定说:陈家洛绝对不可能是乾隆的弟弟,乾隆年轻时哪是陈家洛这模样,自信都快从毛孔里喷出来了!
此时的陈家洛显然已经成为红花会总舵主,入烟雨楼后,言行举止颇为小心谨慎,陪乾隆弹琴下棋的时候也是处处透着试探,言语间露出暗示。
佘淑娴看他这般苦闷优柔,知道他多半信了义父的话,以为自己和乾隆是同胞兄弟,为肩负的反清复明大业而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佘淑娴当年看《剑恩仇录的时候,曾大骂陈家洛是渣男,有了霍青桐还要招惹单纯的香公主喀丝丽,惹得果断英武的霍青桐为了他多次吐血伤心。但看到喀丝丽先是为了陈家洛愿意做乾隆的妃子,后又为了陈家洛不惜自杀示警,顿时觉得喀丝丽至纯至美至真,大概真的只能化为蝴蝶空留碧玉祭香魂。
至今,佘淑娴还记得陈家洛为喀丝丽写的诗: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可惜,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这个还只单纯为反清复明大业和自己的身世迷茫苦闷的陈家洛,佘淑娴突然一阵后怕:难不成为陈家洛自杀的喀丝丽将是这个世界的香公主!
如果这个世界的香公主是《还珠格格里的含香的话,佘淑娴会毫不犹豫地弄死那个躁狂症的蒙丹,顺便搞死自带脑残辐射电波的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