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对一声的话表示怀疑, 但现在秦仁比较重要。
徐慧被推去检查身体，他一个男人不方便在里面, 顾砚之带着秦仁让医生看身体，秦仁浑身发抖，抖得不成样了。
“秦仁。”顾砚之蹲下身和秦仁对视，可秦仁看到他就神情闪躲, 像是看到了魔鬼，昨天还和他斗嘴耍小脾气的秦仁去哪里了。
“后背被踢青了, 小腹也有伤，其他的伤无关紧要, 现在没什么感觉, 估计明天就疼得下不了床了。”老医生看了看秦仁，他收回手对男人说, “小朋友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是说他受了刺激才这样。”
“呜疼。”
顾砚之刚想继续问，他怀里的秦仁就哭了出来, 从来没对他亲密过的人这会突然抱住了他的腰叫疼，哭的特别委屈。
“去做个CT顺便做个全身检查吧，外伤不算什么，里面伤了才是大问题。”
顾砚之不敢耽误赶紧带着秦仁去做检查，坐下来没有问题, 可秦仁还是怕, 他缩在椅子上低着头, 浑身发抖。顾砚之坐在他身边一直安抚着他, 这时警察过来找他了。
“是谁动的手啊, 把那两个人差点打残废了。”
顾砚之站起身挡住秦仁，忽然手被牵住了，他低下头看到秦仁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于是他反手握紧：“这事该怎么处理。”
警察叹了口气：“这事要看你们怎么处理。”
原来那两个男人也算是有点背景的，怪不得敢大半夜的做出丑事。
两个男的目前都重伤，一个肋骨被打断两根外加脑震荡，另一个的两条手臂当场就被人给卸了，然而小兄弟被揍，八成以后都不能那啥了，撇开这些不算，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活着都算是命大。
“动手的……是他？”警察一脸诧异的看着躲在男人背后的人，还是个学生吧，“不是，他打的？”
顾砚之听到那两人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助理这时也赶过来了，还带着一名律师。
“顾总。”助理气喘吁吁，“人带来了，专门打这类官司的赵律，赵律师。”
顾砚之伸出手：“赵律师好。”
赵律师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他伸手回握：“顾总好，事情我都听小周说了。”
“你们动作很快啊，律师都找了，那两人家属闹的不可开交。”警察说着都觉得头疼，这种事情最麻烦了，警察警察，可这世上也有很多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边说要来揍他，还要告你们。”
“告我们？”顾砚之笑了笑，他拍了拍抱住自己腰的青年，“他们怎么说的。”
也许是看这边气场大，警察说话也没了敷衍：“你们把人都快打残废了，其中一个还没了生育能力，这事怎么可能完，大概是要你们赔偿吧，不都是这样的。”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就让他们告。”顾砚之要照顾秦仁，于是他让助理去看看那两个男人的情况，听说到现在都还昏迷着。
事情闹的这样大，当时警察看到血还封锁了现场，周围人都看到了，有记者在医院外面想要采访被拦住，顾砚之索性就陪着秦仁在医院等徐慧的消息。
徐慧没有被侵犯，她也是个硬气的性子，她的一捏再加上秦仁的棍棒教训，那玩意才算是彻底废了。
可现在秦仁怕的厉害，顾砚之哄了好一会才逐渐安静，现在秦仁安静的睡在他的怀里，但身子很紧绷，眉头皱着像是做了噩梦，嘴里也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顾砚之尝试着去听也听不清楚，他知道秦仁小时候的遭遇，现在一想只能抱紧了秦仁安慰，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一碰你就要怼我，现在倒是主动往我怀里凑了。”可人不清醒，凑了也没意思。
秦仁的意识打从见到手里的血时就模糊了，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满手的血，他也见过一个单薄的女人孤独凄惨的躺在床上，眼尾的泪痕尚未干涸，而她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
女人藏了钱给他买巧克力，因为那是他名义上的生日，可被男人发现了，那个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摔到地上一顿狠打，他哭着上去遭受了一脚，踹到胸口的滋味几乎让他晕厥过去，等他缓了呼吸，看到的就是男人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大手掐着女人的脖子。
女人到死的时候都在看着他，看向躲在角落不住哭泣的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那是一个怎样绝望无力的眼神，连着哭声都仿佛染了血。
“不要，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秦仁，仁仁。”顾砚之被怀里的动静惊醒，秦仁正揪着他的衣服在哭，“不要看我呜。”
“仁仁没事了，没事了。”
“啊！“
秦仁倒抽一口气猛的睁开眼，看到顾砚之下意识就推了一把。
顾砚之被猛的一推差点跌倒在地，起来时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又换上了笑脸蹲在秦仁身边：“你刚刚做噩梦了。”
“……哦。”秦仁擦着额头的虚汗喘息，他刚刚被勒得喘不过气，等回神了他连忙起身要找徐慧，顾砚之拉住了他，“徐慧已经休息了，她伤的很重，她没有被欺负，她有自救。”
秦仁这时卸下包袱似的坐在椅子上，手捂住小腹，那里的伤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被找到后就一直不大正常，情绪有些失控。”
“想到了以前的那些事。”秦仁说话声音很小，每一句话都用尽了力，“那两个男人……”
“没有死，被你打成重伤目前在昏迷，家属说要告你。”
秦仁嗤笑：“告吧，我不怕。”
“可你怕不怕秦叔叔和秦阿姨。”顾砚之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让秦仁重新陷入沉默，秦仁当然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