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辞这般爱哭吗？”谢庭芳这样想着，心中愈发柔软。她自然知道阿辞不会这般爱哭，不过是心疼自己而已。

“阿辞，你知道吗，以前师妹也在我面前哭过，那时她初习御云之术，一不小心摔得一身是伤，她不喊不闹，却在我为她敷药时突然落下一行泪来。”谢庭芳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那时我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恨不得除去她一生之泪，护她余生欢喜无忧。”

“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步虚辞沉下脸来，硬梆梆地问道。

“因为，”她眉眼弯了弯，柔声道：“阿辞落泪的时候，我却在想，要是阿辞再为我多流流泪就好了。流的泪愈多，说明阿辞愈在乎我，愈心疼我，把一生的泪都许给我，也只许给了我。”

“一想到这个，”她的声音愈柔，眼中好似含了一江春水般，粼粼含情，“我便很欢喜。”

“你……我、我才没有流泪。”步虚辞两把抹去面上的泪光，强作镇定。

“是了，阿辞才没有落泪。”谢庭芳也揩了揩眼角泛出的水光，拱手道歉道：“看来我冤枉阿辞了，今日风沙是有些迷眼，不然我怎么也眼红了呢？”

她对着晴天朗日说这等虚妄之话，却言之凿凿，一脸正色，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会被她这纯良的模样先骗上三分。

这番样子与步虚辞记忆里的谢庭芳大相径庭，以前那个人，温柔强大，端方自持，宛若神仙中人。然而美人如花隔云端，太过完美无瑕，故而总有一些难以亲近。

现在的她，却是满口浪荡情话，说谎眼也不眨，像个轻狂的浪子，狡黠的凡人。

可步虚辞突然很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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