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戎阳一傻。

“本科生还是研究生？”穆成文追问道。

戎阳这才明白对方误以为他是T大的学生了，也是，他本来就是大学生的年纪，今天骑着自行车，穿着休闲装，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和周围的大学生别无二致。

戎阳答非所问：“所有职位应聘都有学历要求吗？”

“额……”穆成文想了想，“好像也没有硬性要求吧。”

本科读到一半非要钻进他们研究所的人也不是没有……

“别好像，有还是没有？”

穆成文没想到这个快递小哥这么认真，不过想到他有可能是T大里边打工边读的学生，对TNL研究所充满向往也就不出奇了，“理论上我们的机会向所有人开放，不过这道门，能不能进去，全凭本事。”

穆成文说完，以一种自觉特别潇洒的姿态走进了TNL研究所大院的门口，仿佛在用行动诠释什么叫“有本事”，不知道的以为TNL是由他代言的。

尽管这人很装逼，这句话，戎阳仍是听进了心里。

全凭本事吗？

他自认没什么本事，可他天生不怕失败，也不怕丢脸。既然没有学历这个硬性要求，他也就没什么理由不去为了更好的生活试上一试。

就这样，他以大无畏的心境向多少人望尘莫及的TNL研究所投递了简历，在学历那一栏上，他诚实地写上了初中。

简历投出去后，一个月都没收到回应，最初戎阳还感到些许失落，后来也就释怀了，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事情，这可是T大，就他那份简历，随便来个竞争者就能把他狂甩九百条街。

就在戎阳差不多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之际，有一天，他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邮件。

是来自TNL研究所的回复。

对方通知他去参加初试！

戎阳对面试这种事没什么概念，自打离开学校，出来自己靠自己混生活后，戎阳找工作都是“直来直往”式的，看到觉得差不多合适的，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互相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见面谈谈，只要来应聘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基本就可以直接上岗了，毕竟他干的大体上是吃力不讨好、是个人都做得来的活儿，那种从简历上的一字一句到着装打扮再到面试时的一问一答都要精心筹划的高等人才求职之路，戎阳没经历过，也没想过。

总之，到了TNL初试那天，戎阳啥也没准备，就这么大咧咧地来了。

通知上也没让他准备啥啊。

和双手插兜一身轻松吊儿郎当的戎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严阵以待的其他应聘者。很显然，TNL研究所的不同职位是分开着招募的，这天来的全是和他一样考保安的，出乎戎阳意料，他没怎么看到想象中一脸养老相的大叔大爷，相反，到场的候试者一眼看去，虽说年纪不一，有比他还稚嫩的年轻人，也有上至40岁左右的中年人，但个个身姿笔挺，神色严肃，其中男性居多，且绝大部分人都带着手提包或背包，里面装着个人简历或一些相关资料。

初试要进行一天，禁止迟到或提前离场，否则取消资格。考核分为两个部分，三个环节，第一个和第三个环节是体试，第二个环节是笔试。听到“笔试”二字戎阳就头大，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没进考场就已经凉透了。

不愧是学霸们扎堆搞研究的地儿，连保安都得有文化，唉。

罢了，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上吧。

早上7点半到9点半是基础体能测试，通过一系列项目——如短跑、长跑、引体向上、俯卧撑、跳远、跳高、举哑铃等测试每一个候试者的身体素质和体能极限，说难倒不难，只不过这么一轮下来，大家的体力都被大量消耗，着实累得够呛。

接下来，9点半到12点半是长达3个小时的笔试。踏入考场的那一刻，戎阳满脑子都是那句“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他感到他就在赤/裸裸地直面惨淡的人生。

3个小时的笔试到底是啥概念？高中那会儿两个小时的考试都足够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了。

戎阳顶着发麻的头皮上场迎战，可当他大致地浏览一遍这份价值3小时的卷子后，他的绝望变为了懵逼。

这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