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正要去寻找林天正,精致的小手提包里传来一阵震动,迟夏连忙走到一边,借助柱子的掩护掏出手机,快速一扫,当即心念一动。
戎阳:“找到了。”
戎阳:“在林天悔这边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这句话就是对搜捕员工作的最好写照。他们搜捕犯人往往犹如大海捞针,经常预料不到逃犯会在哪个旮旯里钻出来,尽管如此,网也不得不撒,该做的事也都得做,在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敢说哪些是有用功,哪些是无用功。
迟夏和应嘉纷纷朝着戎阳给的坐标出动,南亦也马上打车赶过来。不一会儿,在戎阳的指示下,迟夏和应嘉都远远看到了他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逃犯——欧彩静。
和珠光宝气的迟夏截然不同,不,和珠光宝气的整个会场都截然不同,欧彩静此时穿着一条朴素得近乎寒酸的浅蓝色纱裙,面料一看就是很便宜的雪纺,除了两颗看不出具体材质的耳钉,什么首饰都没有佩戴,整个人也瑟瑟缩缩,微微低着头,双手提着包包放在身前,化着近似裸妆的淡妆,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楚楚可怜的气场。
欧彩静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天悔身后,一副第一次来这种高端场合且非常不习惯的模样,迟夏、戎阳、应嘉三人遥遥对望一眼,这个女人,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恐怕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10年后,也就是当今的欧彩静,是林天正的妻子,正宗的豪门夫人,出入这些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早已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目前在场的这些有身份的人物,欧彩静哪怕不熟悉,也多少都有过点头之交。
然而,这一切,从这个蓝裙少女身上,看不出一丝痕迹。若非搜捕处的几人对整件事一清二楚,他们也断看不出欧彩静有何不妥之处。
果真是混过豪门的人,穿越后也比别人淡定得多。
三人呈犄角之势围在欧彩静四周,静观其变。欧彩静手无缚鸡之力,抓她只不过举手之劳,关键在于不能引起骚动,要将时空紊乱值降到最低。迟夏目前是总司令官,她不下达旨意,戎阳和应嘉便也按兵不动。
欧彩静一直黏着林天悔,三人也一直耐心地潜伏,终于,欧彩静怯怯地对林天悔说了几句什么,独自走了开去。
机会来了。
迟夏尾随着欧彩静进了洗手间,她后脚刚迈进去,戎阳就将一块“暂停使用”的牌子挂上了洗手间的门,应嘉则站在路口把风,接下来的10分钟,一干闲杂人等均不得靠近。
迟夏站在镜子前来来回回地摆弄她唯一一根口红,假装在补妆,欧彩静从隔间出来后,也来到了洗手台前,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化妆品,细细地拾掇起来。明明几步之隔的迟夏和她的穿着打扮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那一串钻石项链就连现场好些女性都艳羡地多看了几眼,可在欧彩静面前,迟夏整个人却像透明的一样,欧彩静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她一下。
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高傲,总算不再掩饰了。
她不看迟夏,迟夏却看她——往镜子里看。欧彩静虽穿得寒酸,对妆容却十分在意,这个小清新裸妆显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直男看着接近素颜,不施粉黛,天生丽质,实际上抹的粉一点也不比迟夏薄。
迟夏平时不化妆,这种猫腻却很清楚,她立刻明白了——欧彩静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刻意为之,她今天怕是故意去接近林天悔的。
“欧小姐。”迟夏琢磨够了,把口红丢回包里,直接开口。
欧彩静扭过头来。
“我是林先生的助理,林天正先生,”迟夏特意强调了这个名字,“他说想请欧小姐去见一面。”
欧彩静眸中刹那之际掠过一抹惊惶,随即敛了下去,礼貌一笑,“对不起,我不认识林天正先生。”
“欧小姐,你真的不认识林天正先生吗?”迟夏缓缓问道。
欧彩静也缓缓摇头,“不认识。林天正先生也许认错人了吧。”
迟夏冷眼看着欧彩静,可以呀,这女人是打定主意不认丈夫了。
迟夏这种行动派,向来不喜欢跟人多逼逼,敬酒她递上去了,既然欧彩静执意不接,就怪不得她动武了。
如是想着,迟夏迈步就走向欧彩静,两人之间相隔不过数米,待欧彩静察觉到不对劲时,迟夏已没有留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欧彩静但觉后劲闷闷地一痛,随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记将人劈晕是搜捕员的基本功,这不是什么点穴神技,而是通过重击让大脑供血不足,或更为简单粗暴的,对大脑造成一定程度的震荡,从而使人短时间失去知觉,也就是昏迷,严重一些还会导致短时性失忆。这种功夫很讲究,需经过专业训练,位置要拿捏准确,力度要掌握恰当,轻了,打不晕人,重了,也许会不小心打死人。
他们不可能扛着这么大一个人穿过热闹非凡的会场从有保安把守的正门出去,目前来看,想要带着欧彩静离开这个会场是不现实的方案,几人退而求其次,找到了一个无人进出的杂物间,临时征用为本次任务的谈判场所。
欧彩静迷糊地睁开眼睛时,朦胧地看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站了四个人。
在欧彩静昏迷期间,迟夏把南亦也偷渡进来了。
欧彩静倏地清醒过来,刚要开口喊叫,迟夏就十分有先见之明地一把捂住她的嘴,“闭嘴。”
欧彩静更为惊恐了。
应嘉无语,迟夏总是能发挥出这种将自己的气质升级为杀人犯的能力,他蹲下身去,对欧彩静温和道:“欧小姐,你好,我们不是绑架犯,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谈谈,保证绝不伤害你。我们知道你身份特殊,如果你执意要引起骚动,我们双方都不好办,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