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南亦面无表情道。

逃犯瞬间石化，一曲凉凉从心底响起。

“你们……”好半晌，逃犯才悲痛地质问，“你们不负责到底的吗？”

“我们只负责把你遣送回去，其他的跟我们没关系啊。”戎阳拍拍这哥们的肩膀，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大兄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就听天由命吧。”

两人的话把逃犯吓得差点反悔，可在这狼环虎伺的人间炼狱之中，别说什么浪漫英雄梦了，作为千人喊打、万人鄙视的宦官集团中的一员，他的前程注定远大不到哪里去，脑袋瓜更不知道还能在脖子上挺立多久，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乖乖地跟着南亦和戎阳回去了。

“所以他到底还能不能长回来？”待遣送处的工作人员把逃犯接走后，两人一边从研究部出来，戎阳一边问南亦。

“我说了不知道，”南亦扭头看他，“你可以亲自去问问遣送处的人。”

不过遣送处十有九不会回答就是了。

任务完成后，不管是搜捕处、情报处还是遣送处，都禁止和逃犯有后续接触，理论上连过度关注他们的后续状况都是违规的。南亦一来不会违规，二来他也没那个闲心思，自己的工作都处理不过来了，还要去管那么多人间疾苦？

“啧，”戎阳撇了撇嘴，“那你觉得还能长出来不？”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别人的那档子事？”南亦反问，长不长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都是男人，关心那档子事不是正常的吗？”戎阳一脸不可思议。

“……”南亦觉得他们的频率对不上号，无法沟通。

“对了，”戎阳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话锋冷不防一转，“我房租快到期了。”

“嗯？”南亦一下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咱啥时候搬家？”戎阳理所当然地问道。

南亦一懵，“搬什么家？”

“咱不是要合租嘛。”戎阳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南亦还是懵。

“上回在你家吃饭的时候讨论的呀。”戎阳说。

“我答应了吗？”

“你也没拒绝啊。”戎阳理直气壮。

“我也没答应。”南亦风平浪静。

“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戎阳丝毫不退缩，“省房租，省伙食，还省了你买菜洗碗的功夫，这么好的事，你说，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此言有理有据，不容辩驳，南亦却只淡然回一句：“不想看到你。”

这句戳心戳肺的话居然没能让戎阳的立场动摇半分，他面不改色道：“你不用看到我，你只要把饭做好就行了。咱们只要维持肮脏的金钱和劳力交易就好，不需要什么室友情谊。”

南亦：“……”

这人没法讲道理，为了一口吃的已经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

他以为这套说辞对南亦有用吗？

……有用。

南亦自诩是独居动物，一个人可以活得很惬意的那种，合租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关系不好的人他不想朝夕相处，关系好的人他也不想朝夕相处，须知一定的距离是维持一段感情的必要因素，因此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同居者。偏偏戎阳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说他们关系不好吧，南亦又说不上多讨厌戎阳，大概是被折磨久了，反正天天看着戎阳在身边蹦哒南亦也能泰然处之。要说他们关系好吧……那绝对算不上，恰如戎阳所说，他们只要保持公事公办的搭档关系和肮脏的利益交易就好，不需要任何私交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