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着骂着,羽悠便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哭的可怜,高德心都要碎了,他再次抱住羽悠,好听的话又说了一遍。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刚刚好容易将人给哄好了,这还没高兴多久又惹得羽悠伤心,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羽悠说什么他答应就是了,反正他早晚都要离开那死婆娘和羽悠在一起的。
“高德,你既不愿娶我就别再霸占着我,下次来你去选别的姐妹吧。别耽误我另寻良人,我已经快二十岁了,趁着年轻还想找个好人嫁了,我可不想像欢姨一般,孤身终老。”羽悠双目含泪,哀怨的看着高德,表情楚楚可怜,声音凄苦,像极了一个痴情女子,在声泪俱下的讨伐负心汉。
“我的小姑奶奶,这种话你就别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另寻他人,你也不许。”高德恨不得将心肝肺都掏出来摆在羽悠面前表忠心,“你容我再想想,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羽悠幽幽看了高德一会儿,突然不哭也不闹了,她微垂下头,苦笑道:“只怕等不起了。”
“什么?”高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羽悠声音颤抖的说道:“前段日子你音讯全无,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再加上欢姨逼的紧,我便又有了别的恩客。那位朱员外很喜欢我,听说已经在和欢姨商量为我赎身一事了。朱员外去年死了夫人,家中一无父母二无子女,他应允我只要我跟他走,他就明媒正娶,台大轿抬我进朱家当正夫人。我也答应他了,他为我赎了身,我就嫁。”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高德脸色惨白如纸,一脸的万念俱灰,原来传言是真的,她当真有了新人,并且要嫁了。那他怎么办,他若是失去了她,还能活下去吗?就算勉强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见到高德这副哀大于心死的模样,羽悠知道是时候了,她再一次瞥了一眼角落的柜子,拉住高德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若不是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你,又害怕孤身终老,我是肯定不会答应那朱员外的。如今你又来了,且也存了娶我的念头,我便答应你,只要你先朱员外一步给我赎身,我就与你走。但我只做正室,绝不为妾。”
高德听完后又活了过来,他一把握住羽悠的手,老泪纵横,整张脸的肉都在抖,“此……此话当真?”
“嗯。”羽悠笑靥如花,点了点头。
“羽悠,我的羽悠。”高德激动的仿佛要昏了过去,他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好像要将她的身融入到骨血中,从此再也不分离。他发誓般的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解决掉那婆娘。天助我也,她回老家去了,乡下偏远,人口又杂,若出意外死个人也是常事。”
“老爷你真好,你最疼羽悠了,羽悠将来一定好好服侍你,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羽悠欢喜的在高德怀里又扭又捏,说了许多好听的。仔细听来,这声音里并无喜悦,只是一种对胜利的炫耀。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高德闭上了眼睛,尽心去感受怀中之人的美好,这是他爱的女子,他为她做什么都甘之如饴,百死不悔。
他知道如若真的雇凶杀了高夫人,他就是禽兽也不如,死后会下地狱的。但那又如何,若真能换这一世与羽悠白头到老,就算生生世世在炼狱受苦又如何?尚若失去了羽悠,他和活在炼狱又有什么区别。
“夫人,你别怪我心狠,我又何尝想与你闹到这般田地,要怪就怪你蠢,不肯与我和离。我和你的婚姻是场不幸,而遇到羽悠是我不幸人生中的万幸,这一生是我对不住你,希望你到了阎王爷那里也不要原谅我,我死后去给你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