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永无重复之日的那种过客。如果她过于在意“过客们”的人生,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迟早有一天会因背负太多而疯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做一名时空的过客,从别人的生活中路过而不留下丝毫痕迹,当然也不带走什么。
这也是师父和师兄一直提醒她的,她的工作是寻香师,不该干涉别人的生活。
胭脂知道之前是自己太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凌卓风一眼,收敛心神,打算用一种专业的态度处理这件事,她表情严肃,对高夫人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用香抹去高德对羽悠的记忆,但事成之后,你要把玉给我,不可以反悔。”
“好,我保证。”高夫人破涕为笑,满脸的期待。
胭脂叹了口气,对高夫人道:“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你跟我师兄先走,别让高德发现你。”
“谢谢。谢谢你。”高夫人含泪向胭脂鞠了一躬,胭脂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别谢我,我帮你也是有目的,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凌卓风带着高夫人离开了芳草园,去他们暂住的客栈休息,胭脂则去了宜欢事先为她准备好的房间,开始配药。
肉桂一钱,香辛料半钱,茉莉两钱,依兰和沉香木各半钱,研磨成沫,用立夏那日采集来的荷花花瓣上的露水调和成糊状,加热将多余的水分蒸发,直到成半凝固状态。胭脂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质小瓶子,在半凝固的香里滴了一滴。
银瓶是师父给她的,他们寻香师无论做什么香料,都要加上一滴,否则香料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普通的带香味的香料而已。
最神奇的是,这个神秘之水并没有固定的效用,可又无所不能。无论做什么功能的香料,它都可以起到最关键性作用,只有加了它,寻香师的香才算是活了。
胭脂并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又如何制作。每隔一段时间师父就会给她一瓶,她曾向师父说出过心里的疑问,可每次师父都会淡淡的告诉她,她现在学这个还早,等到时机成熟,她会教给她的。
师父对她从来都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这样说那就证明还真的没到时候。
一切准备就绪,还差最后一小步,这味香就完成了。胭脂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拿起桌子上放置的茶点,大口吃起来。她边吃边感慨,中国果然是热爱美食的民族,几百年前生产力如此落后,物资水平低下,可做出来的吃食依旧美味,这里的食物极合她口味,来了这些天,她都胖了。
吃饱喝足了,胭脂打开房门,对门外来回忙碌的小厮说道:“我有事找你们老板,请她来我房间。”
小厮一早就知道这位来历不明的姑娘是老板的贵客,丝毫不敢怠慢,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一路小跑着去叫人。
一会儿功夫,宜欢就匆忙赶来,一进门,便讨好的问道:“胭脂姑娘,你有事找我?”
“欢姨,我们本想让高夫人接受现实,成全高德和你们这儿的那位姑娘,可高夫人死活不愿意,坚持要丈夫回家。你也清楚,我们有求于她,所以不得不听她的,只能委屈你家姑娘把人家丈夫还回去了。”
“瞧你说的,这也是应该的不是嘛,是我们羽悠福薄,做不了官夫人,不过我会补偿她的。”宜欢笑咪咪的说着场面上的话,打起官腔来简直比高德还专业。她根本就不关心羽悠能不能嫁给高德,若是能她收下大笔赎身钱;如果不能,给那丫头一些甜头当辛苦一场的劳务费,转过头,还得给她挣钱去。横竖她都不吃亏。
她关心在意的,只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