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继续道:“那户人家姓林,京城人,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家境殷实。夫妻二人均已年过四十,本有一子,可儿子在二十岁那年病故,两夫妻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却天不遂人愿。他们在街上看到村妇与人贩子谈价钱,一时动了善心便上前询问,谁知一看下对小宝喜欢的不行,非说小宝像自己死去的儿子,便将人买下,带回了家里。”
“他们对小宝好不好?”宜欢忙问道,她只关心儿子现在过的如何。
“非常好,视如己出。小宝现在快十岁了,上了私塾,读很厉害,是那一片有名的神童,大家都说他迟早是要当状元的。小宝到林家时还小,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世,一直以为林家夫妇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家三口可以说过得相当幸福。”胭脂一口气说完,然后抬眼去看宜欢的反应。
宜欢一脸的欣慰,眼中闪着泪光,呢喃着,“好,过得幸福就好,过得幸福我就放心了。读好吗?呵,到底是他的儿子,我们小宝读好是像他啊……”
一时间,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嘀咕着什么。胭脂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两人这种状态保持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宜欢抹干眼泪,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强颜欢笑道:“胭脂姑娘,你和凌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对了,你要找羽悠是吗?等着,我给你叫去。”
说完,宜欢吸了吸鼻子,出了房间。胭脂叹了口气,默默感叹每个人都不容易。
羽悠是在床上被宜欢揪下来的,此时她和高德正难舍难分,可是宜欢的命令她还是不敢违抗的。
宜欢带着万般不情愿的羽悠来到胭脂房里,一推开门,本来还在闹情绪的羽悠立马乖巧起来,她有些怕胭脂,人对神秘未知的人和事,总是心存畏惧的。
胭脂急于完成任务,也不跟羽悠废话,低声说了句“你过来”。羽悠跟着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满脸忐忑。
胭脂将香小心的打开放好,一瞬间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沁人的香气。她一手捏着细针,一手去抓羽悠的手。
这边羽悠已被这股勾魂夺魄的香气迷住了,做她们这一行,平日里是离不开香的,芳草园又很舍得在胭脂水粉香料上给姑娘们花钱,所以羽悠自问还是见过不少好货。
可面前的这道香她却从未闻过,一闻之下竟觉难以自拔,而且她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过往所接触的香料在这味香面前,真的都成了庸脂俗粉。
羽悠眯起眼睛,还想再细细品一下这好闻到不可思议的香气,突然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立即回过神来,只见胭脂一手捏针,一手抓住她的手,手指被针刺破,鲜红的血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羽悠尖叫道,胭脂理也不理,使劲一捏羽悠受伤的指头,几滴鲜血恰好滴入香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