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差三分,纪唯安来敲门,看到凌卓风和胭脂已经准备妥当在等他,眼前一亮。胭脂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他其实顶讨厌女生在约会时拿范故意迟到让男生等,还自以为这是矜持有面子,可在他看来这只是没礼貌没素养的表现。但凡和他约会的女生,如果有无正当理由而迟到的,统统不见下一次。
也正因如此,胭脂的大方得体更是让他欣赏,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
三个人开车来到了一家大董烤鸭店,现在已是饭点,可是从门口看进去里面竟一桌客人也没有,胭脂有些纳闷,她知道大董烤鸭店生意火爆,平时饭点来也许还要排队,怎么今天好像没什么客人?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经理模样的人匆匆走了出来,对纪唯安恭敬的说道:“纪先生里面请,按照您的要求,今天中午我们饭店会为您清场,不对外营业。”
胭脂几乎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了纪唯安一眼,心说:我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敢情是被这位公子哥给包场了,这得花多少钱?看来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可以理解的,中午随便吃个饭还得包场。她算是长见识了。
似是知道了胭脂心里想什么,纪唯安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咱们的谈话不能让外人听到,我犹豫再三,才决定把这家烤鸭店包下来。”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平时不这样的。”
胭脂被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她眼角含笑的看了纪唯安一眼,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那个笑只是很平常很随意的一个笑,可纪唯安却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今天北京的天气不好,雾霾遮住了太阳,可她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耀眼。
三个人来到餐厅包厢,各自点好了菜,纪唯安便挥了挥手让经理先去忙,并叮嘱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如果有服务员上菜,要先敲门。
经理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并承诺由他亲自上菜,绝不放任何人进来打扰,然后便识相的出去了。看着这一切,胭脂再次在心里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坐定后,三人反而没话说了,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纪唯安先开口道:“昨晚两位都没休息好吧?”
凌卓风和胭脂一愣,随即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纪唯安的眼光真毒。
“不奇怪,其实不用照面我就能猜到,因为我刚从我父亲那里听说整件事时,足足一周没睡好,人之常情。”纪唯安叹息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胭脂忍不住问道。
“五年前,那时我也二十二岁,跟你现在一般大。”纪唯安看着胭脂,说道,“小时候只觉父亲常年很忙碌很神秘,经常无故失踪一两个月,却又不是为生意上的事。我对母亲和师婆印象不深,只以为她们就是普通女人,一个死于意外一个因病故去。所以什么制香师啊影守啊,对我来说都是想象出来的人物,就像超人和美国队长一样。”
说到这,凌卓风和胭脂都被逗笑了,两人似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酷酷不易接近的公子哥,也有幽默的一面。这一来,气氛都有所缓和,不再那么压抑了。
这时,外面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是有人来上菜了。三个人都默契的闭了嘴,纪唯安说了声“请进”。
果然是餐厅经理亲自来上菜,此人非常懂规矩,将菜放在桌子上,报了一下菜名,便快速离开,一句废话也没有,看上去很上道。
三个人静待了片刻,确定门外无人偷听,纪唯安再次开口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我父母的真实身份,更何况什么制香师什么影守,更是闻所未闻。五年前,当我父亲被查出肝上长了肿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秘密全部告诉我,你们能想象的出我当时有多震惊吗?那是一种当你得知世界上有一群与你完全不同、本应出现在电影里的人真的存在时,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我甚至一度以为,我父亲是被那颗肿瘤吓得神经错乱,或者是治疗药物让他产生了幻觉,就是类似于嗑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