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胭脂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揉着眼睛下楼时,简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整家客栈闭门谢客,门口站了好多侍卫随从,秦无丰和凌卓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茶,何掌柜点头哈腰的在一旁伺候着。
看着这架势,胭脂什么都明白了,秦管家这是来接人了,也就是说她和凌卓风很快要入王府了。
见到胭脂露面了,凌卓风冲她招招手,然后大声对秦无丰说:“秦管家,昨晚舍妹身体不适,所以才起晚了,您别见笑。”同时,他还埋怨的瞪了显然还为完全清醒的胭脂一眼,心说:你可真能睡,都快中午了才起来,要是把你放古代,就冲你这赖床的毛病都嫁不出去。
胭脂很快理解了凌卓风的用意,在古代女子一定要勤快才像话,尤其是出了嫁的女人,那可是要起的比鸡早的。若是嫁到普通人家,女子要在丈夫公婆起床前做好早饭收拾好房间,再叫长辈和男人起床;若是嫁到大户人家,女子虽然不必干活,却也要在公婆起床前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请安。
而当皇家的媳妇,规矩就更多了,像她这样一觉睡到快中午的,怕是早就被休了吧。那一刻胭脂无比同情古代的女子,简直比犯人还不得自由,还是现代文明社会好,女人也是有人权的。
胭脂赶忙装出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顺着凌卓风的话将谎圆下去,她装模作样的走到秦无丰面前,身体僵硬的行了个礼——这是她来之前刚学的,实在是不堪入目。
“秦管家安好。”胭脂客气的打招呼道,企图用诚意来弥补礼数上的不周。
秦无丰现在哪里还敢受她的礼,急忙站了起来,手在空中虚扶了一下,有些惶恐的说道:“姑娘不可对我行大礼,这不是折杀我吗?姑娘日后就是贵人了,该我向姑娘行礼才对。”
胭脂却没有洋洋自得,谦虚的说道:“贵人也是日后的事,还得仰仗秦管家提携。”
这句话说的相当妙,即抬高了秦无丰,让自己显得更谦虚些,又表明她有心成为贵人,还需仰仗秦无丰的举荐,一语双关。
这番话也赢来了凌卓风赞许的眼神,他冲着她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秦无丰当然更高兴了,没有人不喜欢被别人尊重,尤其对方在日后可能是主子的前提下,却依然对自己礼遇有佳,这份尊敬就足以让秦无丰动容和感恩。
秦无丰冲着胭脂点头道:“姑娘果然大气,将来必成气候,我秦无丰没有看错人。”
其实这两日来秦无丰的内心也是挣扎的,这份挣扎一直持续到现在,也不见好转。那日在素食斋他见到胭脂的第一眼时就激动的差点昏过去,谁能想到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竟会因激动而浑身发抖?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带胭脂入王府,将她献给爷。为了以防万一,他派人来客栈调查凌家兄妹的底细,却查不出什么来,只是知道这对兄妹是从外地来的,兄长想在京城谋一份差事。他陷入了矛盾挣扎中,内心无比的纠结,一方面他太渴望将胭脂进献给爷了,而另一方面他又怕这对来历不明的兄妹会对爷不利。这种矛盾和痛苦撕扯着他的心,让他吃不下睡不着,觉得自己要被扯成两半了。
在经过昨夜彻夜不眠的思考后,秦无丰决定亲自来看看,这一看,他更加困惑不已。
这个叫胭脂的姑娘一直到快晌午才从房间出来,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虽然她哥哥在旁解释说她身体不适,可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秦无丰是不会信的,他看的出来,这姑娘就是刚睡醒。她走上前来行礼打招呼,虽然极其小心翼翼且诚意十足,他还是能感觉到她根本不懂这些礼数,都是现学现卖的,简直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