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想起来了,似乎胭脂询问过一味香料的下落,在得知香料在额娘那里后,她还应求他为她取回,并告诉他如果找不到香料她会有大祸。再然后他就没了知觉,直到福晋来将他唤醒。
爷愣愣的看着福晋,脑子依旧是乱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有些呆滞。他不知刚刚的那一幕是梦,还是此刻是梦。福晋被吓坏了,一向精明睿智的爷好像傻了一般,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握着爷的手,哭诉道:“爷儿,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啊。来人啊,去传太医。”
一名侍卫立即转身去请太医,而此时,被凌卓风打晕的小德子醒了,他睁开眼看到屋里突然多了那么多人,本能的以为是要对爷不利,于是在没有看清来人是谁的情况下,扯开嗓子就尖叫道:“来人啊,有刺客,保护爷。”
“啪。”小德子的话还没喊完,福晋的奶娘就给了他一巴掌,“别叫了,屋里没有刺客。”奶娘压低声音吼道。
这一巴掌将小德子完全打醒,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屋内的一群人,脑海中又浮现出他昏迷前发生的事,于是连滚带爬的跪到了爷和福晋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哀嚎道:“王爷,福晋,刚刚屋里确实有刺客,是那个凌胭脂和她哥哥。”
“什么?”福晋惊呼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德子,又看了眼爷,眼见着爷还是一副没了魂儿的样子,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于是指着小德子,厉声说道:“你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一句不实,立马拖出去打死。”
小德子见到这个阵仗,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隐瞒,边磕头边回答道:“今晚奴才闹肚子,实在忍不住就去上了茅厕,但奴才发誓,绝没有耽搁太久。等奴才回来时,就见到那个凌卓风和凌胭脂在爷床前,奴才刚叫了两声,就被凌卓风打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小德子刚说完,一旁的侍卫首领接话道:“福晋,属下确实是听到爷屋内有人喊有刺客,可是等属下带人过来时,爷却说是小德子做了噩梦,屋里并没有外人。属下还想多问问,爷却将属下撵走了,属下始终觉得不妥,这才去向福晋禀报的。”
福晋听完后心惊到不行,如果真是像小德子所言,凌家那对兄妹半夜三更的来到爷的寝室,肯定是图谋不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今天白天爷儿就要收了胭脂,可是胭脂没有同意,所以他们今晚过来绝不会是胭脂要爬上爷儿的床。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来人,凌卓风和凌胭脂意图行刺爷,速速去将他们捆了,如有反抗,就地格杀。”福晋一脸冷峻,大声命令道。
“是。”侍卫们大声呵道,然后转身就要去抓拿刺客。
“站住。”一直发呆的爷突然出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侍卫们停下脚步不敢妄动,福晋则柔声地问道:“爷儿还有什么吩咐?”
爷看了福晋一眼,然后目光直直的等着小德子,眼里全是警告的意味,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什么凌胭脂,也没有什么刺客,小德子只是做了噩梦,对不对小德子?”
说最后一句话时,爷的眼神像是一把剑一样,直直的对准小德子,仿佛只要他敢说错一个字,这把剑就会瞬间将他钉死。
爷话里的意思是如此明显,小德子跟了他那么多年如何听不出来,他额头直冒冷汗,拼命的磕头,说道:“是是是,爷说得对,是奴才记错了,奴才刚才确实做了噩梦,没有刺客。”
“小德子。”福晋眼看小德子改了口供,大怒,“来人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看他说不说实话。”
小德子顺势瘫坐在地上,想着今天这条小命算是保不住了,可就在此时,爷突然开口道:“小德子是本王的奴才,本王没下令,看谁敢惩治。”
“爷儿。”福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爷冷冷的打断了,“小德子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又不是多大的事,福晋何必要处死他,在本王眼中,福晋可是一向心地善良。”
这样一顶高帽带了下来,福晋就算想处死小德子也无法下手了,她看着爷,面容也冷了下来,“臣妾只是想听句真话。”
“真话就是小德子做了噩梦,梦见有刺客,梦醒了自然什么都没有了。”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爷儿不觉得自己今天很不对劲吗?您睡觉从来不这么死,醒后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像没了魂儿似的,臣妾嫁给爷儿多年,还从未见过爷儿如此模样。”福晋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最近太累了,所以睡觉死了一些,有什么稀奇。”爷看了福晋一眼,眼中已带了情绪。
“爷儿……”福晋还想在说下去,爷却大声的说道:“福晋请回吧,本王困了,需要休息,今晚的事到此为止。”
福晋心有不甘,她咬着嘴唇,似是在强忍着某些情绪,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双手死死的握着帕子,好像将这帕子当成了凌胭脂,要绞死她才甘心。
最终,福晋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屈膝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快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爷的声音,“福晋,记住本王的话,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小德子只是做了噩梦。”
福晋的身体顿了一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波澜无惊,“是王爷,臣妾记住了。”
说完后,她再次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开了爷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