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烟?”纪唯安皱着眉头重复道,“那个女人还抽大烟的吗?”
“抽,不仅抽,还是个烟鬼。”胭脂解释道,“陆小曼自小身体就不好,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叫翁瑞午的富家公子,翁瑞午便教唆她抽大烟缓解痛苦,这样一来二去陆小曼就有了烟瘾。她和翁瑞午时常半卧在榻上,吞云吐雾,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
纪唯安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陆小曼真是作,先是红杏出墙,好容易离了婚和心上人结了婚,然后又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居然还作死的抽鸦片。这个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他听完胭脂对陆小曼生平的描述后,对陆小曼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活该她一辈子不幸。
胭脂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她不过是贪玩了点,她从来没有害过谁,只是爱玩爱闹。她活的太自我了,也太爱自由了。陆小曼是那种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心意的女子,从不把别人的看法和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做一切事都只遵从内心的本意。”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无拘无束,其实说白了就是自私,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而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和想法,尤其是身边的人。追求自由、不受拘束是好事,但凡事都要有底线,如果触碰到底线,就会给自己给别人带来灾难。”纪唯安冷冷的说道。
胭脂没有吱声,虽然她承认纪唯安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是心疼陆小曼。
凌卓风悠悠开口道:“行了,你们小两口别在这儿讨论别人是幸还是不幸了,咱们是来找香料的,那个陆小曼过什么样的人生与咱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都是死了好几十年的人了。胭脂,我可警告你,不许多事。”
“我知道。”胭脂嚼着嘴说道。
“行了,既然知道陆小曼可能还会去的地方,那咱们抓紧时间吧,这里并不太安全。”纪唯安将胭脂护在怀里,低声警惕的说道。
凌卓风和胭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间大马路上走过一队宪兵,每个人都背着枪,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路过的人无不远远的躲开。
三个人神色都有些凝重,他们一来到这儿,注意到的都是大上海的繁华和风情,却完全忽略了整个时代的大背景——此时的中国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虽然日本还为爆发侵华战争,但是欧洲强国在中国的国土上作威作福多年,各大军阀混战,战争一触即发,老百姓命如草芥朝不保夕,他们随时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好吓人。”胭脂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将小脑袋埋在纪唯安的怀里,声音颤抖的说道。她身为制香师虽然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会遇到,也面临过很多次危险,但是她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过战争。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街头斗殴,也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权夺位;这是血腥残酷的战争,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全方面的侵略,是死亡人数以千万记的屠杀......所以别说胭脂了,就连纪唯安和凌卓风两个男人,都有些发怵。
“别怕,此时的上海还比较安全,而且咱们的位置位于租界内,咱们住的旅馆也属于法租界的管辖范围,他们不敢乱来的。”纪唯安拍了拍胭脂的后背,安抚道。
“你怎么知道的?”胭脂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