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晓嘿此时被关在郊外的一间破草屋中,他扳着破旧的窗棂,望着外面破口大骂:“死狗贼,烂狗贼,臭狗贼!快把爷爷放出去!不然蓝宇国人来了,饶不了你们!”
门外站着两个普通兵士,只是穿着略显奇怪,听见他叫骂,其中一个实在不堪忍受,怒声道:“放老实点!再口中不干净,老子就堵上窗子,将你活活憋死在屋里!”
与这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乐晓嘿已深知这两个沉默寡言,但开口必讲打,闭口必讲杀的人绝对干得出来,可他依然不愿示弱:“呸!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们了?”
说话的兵士忽然转身,紧走几步来到窗前,一手扼住乐晓嘿的脖子,乐晓嘿猝不及防,被他抓住,呼吸不畅,一张脸顿时发青。
“给爷爷赔不是!否则老子扼死你!”那兵士怒目圆睁,冷不防寒光一闪,一柄寒剑刺入了他的后背,他手一松,身体向后栽倒下去。乐晓嘿险些窒息而死,那兵士刚一松手,他便因体力不支坐倒下去,抚着咽喉连连咳嗽。
另一个兵士见同伴被杀,抽刀就冲,持剑之人一剑打掉了他的兵刃,又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大侠饶命!”
“我不是什么大侠,说!屋子里关的是什么人?”那持剑之人一脚踩住那兵士的胸脯,用剑指着那兵士的咽喉。
“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本是这城中的混混,不了昨天忽然被一阵风刮到这里,一个蓝衣妖怪非要小人给他看守屋中之人,说小人不从便要杀小人全家,小人无奈,才……”那兵士只得以实相告,持剑之人思索片刻,收回踏在他胸脯上的脚,“快滚!”
那兵士却不敢走,“大侠,那妖怪的厉害你是不知,小人曾尝试着跑过,谁知没跑出这片林子便叫他抓回来打了五十板子,他威胁小人说什么再跑就杀了小人全家,小人如今是死也不敢走啊!”
持剑之人看了他一眼,随即仔细搜查他身上,竟搜出了一纸黄色符文。他随手将其撕毁。“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兵士欢天喜地而去。
持剑之人走到门旁,一剑将门上的锁劈成两半,这门上并无符文一类的东西,因此锁一开,门也相应而开。
乐晓嘿已恢复了几分体力,此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多谢……咦?怎么是你?”
蓝洄在正厅等的时间并不久,但在他感觉起来简直就像几千年,好不容易等到那女子进入正厅,他连忙迎上去,“阿姨,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要心急,老身花氏只想问公子一个问题:公子的父母真的是亲生的吗?”自称花氏的女子拉着蓝洄分宾主坐下。
“阿姨这叫什么话?我的父母自然是我亲生的了。”蓝洄故意显出不悦。
“那块玉佩真的是你的传家之宝?
“这难道有假吗?”蓝洄越发不可思议。
“这块血玉,是花家的传家之宝,我不会看错。”
“你说什么?”蓝洄惊讶地站了起来。
“而你,就是我二十年前丢失的儿子,你的真名叫花开啊!”花氏说到这里,忍不住热泪盈眶,叙述起当年发生的事,“二十年前,我和你姐姐还有你爹爹得罪了高丞相,他派人要杀光我们全家,我们一家四口人到处逃窜。那天晚上,我们在溟城小石村的一家农人家中落脚。不料那些杀手找到了那里,我将你和你姐姐交给那家的大姐照看,和你爹一起出去迎敌,不料他们来了援兵,包围了村子,村中百姓也不示弱,拿起锄镐与他们拼命,混乱中你姐姐和你失散了,那时你才三个月大。后来我们救出了你姐姐,你去不知去向……”花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蓝洄忙劝慰道:“阿姨节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说这话时,一个念头蓦然涌上蓝洄的心头,但是蓝宇国的一切永远不会过去!
花氏渐渐止住了哭泣,花倾湘也在屏风后面走出,“开儿,你都明白了吧?这里才是你的家。”
蓝洄神色复杂,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沉思片刻,忽然摇了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我父亲为何从未对我提起?阿姨,花堂主,我想这可能是个巧合。可能碰巧我的传家之宝与你们花家的传家之宝惊人地相似。按常理,我一个孤苦无依之人,能找到一言堂这样的靠山,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多了。可我蓝洄不是这样见利忘义之人。亲情上的事,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亲情是多少名利也无法换来的。阿姨,您说血玉石您的传家之宝,这不是说说就算了的事,这时需要证据的。告辞!”说罢也不容花氏母女解释,迈出正厅,离开了一言堂。
“怎么会这样?”花倾湘望着母亲。花氏老泪纵横,伏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花倾湘只得温言相劝。
掩映在树林里的茅屋外,乐晓嘿正怒视那持剑之人。
“徦珵瑧!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你勾引林静铭不成,又勾引朝中王、郑二位大人的女儿,还打我凌姐姐的注意!你这种败类我见一个打一个!”
徦珵瑧脸色平静,他头上缠着白布,显然受了点伤,听见乐晓嘿的怒骂,他既不生气,也不回驳,只是待晓嘿说完才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蓝哥,怎么了?”乐晓嘿怒气不减。
“你凭什么相信他在说实话?”徦珵瑧冷静地反问。
“我不信他难道信你?”乐晓嘿冷哼一声。
“你该相信事实。”这句话使乐晓嘿低头不语,他隐隐感到,徦珵瑧不像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