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文猛地收回手,退后拉开距离,有些尴尬地道歉;
“唔,太子殿下,那个,认错人了......”
叹了一口气,太子释卷。
“徐启文。”他又一次叫了这个名字,同样的认真,同样的庄重。他回过身来,看向徐启文。
“是。”徐启文下意识地站直。
那时依旧年少的太子眉目寡淡,神色仿若深谷中常年不散的雾气,捉摸不透。他用那双过分黝黑的眸子注视着徐启文,徐启文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却仍能感受那恍若实质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几乎要将他的外壳全部刺穿,直击他最柔软脆弱的心脏。
徐启文的站姿越发地僵硬,太子附有暗纹的玄色长衫在地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逼近了刚刚跳开的徐启文,宽厚的手掌落在徐启文的头上,明明出口的安慰的话语,却不知为何,远比夜风更加凉薄。
“你是来找六弟的吗?他今天有些事,可能暂时回不来了。”
“既如此,太子殿下,小民就先退下了,今日惊扰了您,万分抱歉。”
徐启文认识太子,知道他的外貌,了解有关他的事迹,甚至从他那个二缺弟弟那听来了有关他的一些秘闻。但是,由于地位和年龄的差距,徐启文从未与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有过任何的交情,在这次之前,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对话。所以,当太子叫住了他的时候,徐启文是讶异的。
“徐启文。”
“是。”
“是你父亲有逼着你背书了吗。既然背不下去了,那我就带你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常年身为上位者的太子,说这句话时,却平和的就像一位放纵弟弟的兄长。可即使是这样,徐启文却感到某种寒凉的薄雾自从心底升起。因为他注意到了话语中的内容,因为他注意到了太子话语中那些他没有必要知道,也不应该知道的事实。
那时徐启文还没有成为京城三害,他偶尔的偷跑出家门,除了自家的亲人和革命战友小睿王以外,理应是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可仅就知道的这几个人而言,一向注重家庭名声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向外透露的。小睿王虽然平时在他面前有些二,言行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在宫中活得小心翼翼,不该说的绝不多说,而且他对太子更多是一种对父亲的尊敬和卑微,亲密但绝对是不会可以肆无忌惮谈论这些小事的关系。
那么,太子是怎么知道,记得这么详细,语气言辞还是如此的熟稔。
他们,好像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中,绝不相干的人吧?
心下转了几个来回,弄不清太子的想法,但一向清楚父亲政治立场的徐启文并不想错过这个接触太子的机会。
毕竟,眼前这个气质平和,笑容温暖的就像一位大哥哥的俊秀少年。却是整个帝都的权欲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