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绝不放手。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睿王感受到徐启文握紧自己的力度,垂眸,将他揽到自己的怀中,另一只轻抚着他的后背。
脱去了战甲的睿王依旧刚毅,他将狼狈的徐启文护在自己的怀中,宽阔的后背阻止了景明深究的目光。
某种意义上来说,睿王要比徐启文更加了解景明是个怎样的人。景明在曾经的徐启文的面前,永远是精心粉饰的,艳丽的,柔弱的,菟丝子一般的存在,全心全意地倚靠着徐少爷,仿佛离开了他就不能够存活。
但实际上,景明不是,从未有一分一秒,他真正成为了那个知道分寸,因为弱小只能倚靠徐少爷存活的小倌。太子释的很多计划并没有瞒着自己的弟弟,景明翻阅着有关“饕餮”的卷宗,看到了一个与他们平时看见的,决然不同的饕餮首领。
强大的,疯狂的,歇斯底里的。
就像是原野上永远饥饿的豺狼。
隐忍地环绕着猎物,为了饕餮美味,永不放弃。
即使已经咬断了喉管,在不将猎物的最后的一丝血肉蚕食净尽之前,绝不松口。
今日傍晚,睿王本来在客房处理杂事,就收到了景明叫徐启文去见他的消息。从大局来看,太子府中的家事,身为弟弟的他不应该插手。但好死不死地,其中有一方是徐启文,另一方还是太子释特意关照要时刻关注的景明。
至此搁笔,步下生风。
护住正在颤抖的徐启文,睿王感到了几丝庆幸。
某明地,还有几丝怅然。
“韩慕麒?”
“啊,是我。”
将下巴搁置在徐启文的头顶,睿王应声道。
“我来了。”
浑身湿透的景明站在岸边,本就轻薄的红纱在湿透后更是紧紧的黏在身上,在依旧带着几分寒凉的早春的风的吹拂之下,带走了仅余的几丝体温。他开始留恋在水池中,两人相拥着时的温暖了。
那真的是极其温暖的呢,每一寸接触的地方仿佛都引燃。
“徐大总管,”落水后依旧美艳的妖物笑得毫无诚意,“对不起。”
依旧没有从恐惧中缓过来的徐启文又往睿王的怀中缩了一缩。
睿王会意,横抱起徐启文,将湿淋淋地景明一个人丢在温泉边的寒风里。
睿王承认,他就是故意的,他本来就看景明不爽很久了。
那个名叫景明的小倌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动机本身就不纯,却还是成功占据了徐启文本就不多的恻隐之心。
“不过你也是,”睿王一边走着,一边对自己的怀中缩成鹌鹑发小抱怨道,“你明明知道那家伙可要比现在的你强多了,管他干什么。”
“啊,是啊,没错。是我又忘记了,”徐启文的目光沉沉,道歉并不像是道歉,反而是某种感慨。
“他是会武的啊。”
树影婆娑,枝杈连同那新生的叶芽在早春的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睿王并没有按照常理,将徐启文送回自己的房间中,徐启文旁观着睿王的举止,也没有闹腾,任由他将自己摆弄。这过分乖巧的徐启文反而令睿王感到了不知在。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还能够抢白他,睿王放下了几分心,看来是没什么大事情。
“可你上次遇见这种事的时候还......”意识那又是一件不能提及的事情,睿王转开了话题,“这次这么大点事情怎么反而这样后怕,连动都动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