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珏低头抿了抿嘴，手又抠了抠那个鸭绒被，然后慢慢地往白鸽靠着的床头柜那里挪动。

白鸽手依然捧着那个那个陶瓷杯，他下意识地想往外面挪一挪，给邻珏腾个位置，又硬生生地忍住了，手死死地抓着那个陶瓷杯，他像感觉不到烫一样捏得指节都泛白了，头还低着，跟被掳进土匪窝的小媳妇一样，邻珏愈靠近，他便把杯子抓得更紧。

白鸽低着头，只看到邻珏也把手附到了那个豆沙色的小杯子那里，白鸽不自觉地手一松，那杯子就被邻珏拿开了，里头的水跟着杯子的动作晃了晃，邻珏端稳杯子越过身，“啪呲”一声，水杯便被稳稳地放在了白鸽那边的床头柜上。

邻珏放完杯子，白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邻珏，嘴上一热，白鸽还没反应过来了，邻珏的唇离开了白鸽。白鸽这才反应过来被邻珏亲了。许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邻珏的脸虽然还红，却倒不会再捂着脸那般不好意思，他双手环胸，微微笑着看着邻珏。

白鸽的耳廓红得不行，那片薄红从耳廓红上了脖子根，他的脸倒没什么变化。他慢吞吞地瞥了邻珏一眼，又蹭了蹭刚才被人亲了的唇。揉了揉脸，像树懒一样准备盯着那红得不行的耳廓和脖子根，慢吞吞地把自己塞回鸭绒被里。

邻珏看白鸽这样，就知道白鸽一定害羞了。他笑了笑，把手伸进鸭绒被，轻轻拽了拽白鸽的的长衣袖，借着月光，只能看到白鸽在被子里扭了扭身子，没动。邻珏便又拽了拽。

这会儿白鸽动了，他像不情愿一样，把鸭绒被拨了下来，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说是不情愿，大抵是害羞，在被子闷着不过几十秒，他的脸便红透了，就像刚下锅的虾子一样，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闷的，白鸽都不敢看邻珏，只双眼直愣愣地等着眼前的鸭绒被，把自己盯成了一个小斗鸡。邻珏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也不管到底是羞的还是闷的，只皱了皱眉，他掐着那挡住白鸽呼吸的鸭绒被——白鸽的遮羞布就准备把它给扯下来。

白鸽不愿，躺着拉着那张鸭绒被往回扯。就是不让邻珏扯开他。邻珏没有办法，他不敢硬扯，只敢轻轻地拽，两个人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躺在床上玩着无聊的拉拽游戏。

这样拉扯了几分钟，邻珏眼看着白鸽一次扯一点，慢慢地把被子扯高，整个人就又要躲回被子里了。

呵，这傻子还准备来一个步步为营。邻珏眯了眯眼，他一边和白鸽玩着那拉扯被子的游戏，一边趁白鸽不注意，在鸭绒被侧边拉出了一个小口，一等白鸽缩紧被子里，他就迅速钻进小口，在被子里面压住四角，正正好压住白鸽。

被子里的空气稀薄，虽是冬天，但因为在室内，两个人的衣服都没太厚，邻珏的体温还是那样，偏低，在被子里捂久了就出了一些薄汗，但还是温温地，感受着白鸽偏高的体温。

邻珏压住四角，在白鸽上方撑起身子，在身体与身体中间撑出了一块小小的空间。邻珏的呼吸拂在白鸽脸上，白鸽的脸满满又红了，被子里黑，没人能看到，就像他也没法看到邻珏的脸一样，但他捏了捏拳头，张开手抱住了邻珏，脸还像怕被人看到般，埋进了邻珏的胸膛间。

邻珏过了好久，才听到白鸽抱着他闷闷出声：

“阿珏...欺...欺负...鸽鸽...”

他越说越小声，吞吞吐吐，说完之后还在他胸膛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