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扬舞的父亲曾在与南疆交战的时候吃了不识水性的亏,自然不想让儿子重蹈他的覆辙。只是父亲一定想不到,他霍扬舞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机会上战场了。
只是现在,他不能逃。他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要游多远才能出去。要是在以前,纵使寒冬腊月,他也敢奋力一搏,可现在......不过就算死在水中又如何,他不想颠覆这个年轻的王朝,只是不能容忍自己以这样的姿态存活于世。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霍扬舞没有注意倒洛君逸到了他的身后。察觉到以后,霍扬舞也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水里两人的倒影若有所思。见洛君逸抬手,将竹林边野生的小黄花别在了他的鬓角。
霍扬舞不喜,却也懒得反抗。只是他的情绪尽数写在脸上,洛君逸也不是瞎子。
“这皇宫不好吗?你留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何必在这怄气。”洛君逸故意几天不去看他,却听说他过得自在,这才没忍住,下了早朝就来找他。
洛君逸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想见自己,却没想到他如此冷漠淡然。
“皇上,戏演给别人看也就罢了,试探也试探过了,我已是废人,您还有什么不满。”
霍扬舞话一出口,洛君逸愣了。是啊,他一开始就是做戏给朝臣们看的,就是为了试探霍扬舞是否真的没有反抗的能力。如今怎么反倒在意起他的情绪了?
先前洛君逸之所以动怒,是因为霍扬舞把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死的时候父亲还未曾称帝。
那是他的父亲与敌军交战时,母亲被俘。为了不让他父亲为难,他的母亲直接用撞上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那一仗父亲赢了江山,却输了心爱之人。
这也是为何他是北岳唯一的皇子,而今父亲驾崩,他除了叔父再无亲人的原因。
那时他才七岁,在营帐中抱着洛承言哭了好久。洛承言虽虚长他三年,却也不过是个孩子,洛承言的父母早在战乱中丢了性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可纵使他们叔侄二人心心相依,如今也是往事。洛君逸此刻坐拥天下,却只能是孤家寡人。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他不敢轻易把那些大臣的女儿收入宫中。而他故作昏庸,也没人敢把女儿送进宫中。
霍扬舞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只是那日霍扬舞让他想起了黑暗的过往,让他如何不动怒。